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他年我若为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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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萧梁时期有位太后就在这里的温汤处沐浴，未想到此处温汤竟治愈好了她肌肤瘙痒的病症，因而被封为圣泉。”

“还有唐朝德宗时候，有一个叫韩滉的浙江观察使，他的儿得了‘恶疾’，四处求医，却始终都不见好。后来听说汤山泉能治，专程送儿到汤山沐浴，果然很快治好了她的病。为此，他用给儿陪嫁的银子，在此处修建了汤王庙……”

贾蔷一手握住尹后的柔荑，一手持伞，于淅淅沥沥的雨夜中漫步于汤山间的青石阶上，他声音温润的讲说着此处的诸般典故。

尹后微笑道：“那位南北朝萧梁时期的太后身边，可也有一位胆大包天，连太后也敢染指的小贼？”

前面道路上，牧笛的嘴角扯了扯。见一彩嫔手里的宫灯晃了晃，他眸光微微一凝，却也未多言甚么。

就听贾蔷呵呵笑道：“那位太后必是连娘娘姿仪的万一也不及，自然招不来臣这等谪仙下凡，玉树临风，又有通天能为的良将忠臣来保驾护国！若那位太后也有臣这样的臣子，萧梁又岂有侯景之？”

尹后听贾蔷自吹自擂，先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过听至最后，却也沉吟起来。

她亦是饱学之，自是知道这段典故，她缓缓道：“侯景兵不过数千，却能兵临建康，建康城外虽有二十万援军，竟无力勤王。侯景城后，纵兵劫掠，残忍如兽。数十万建康百姓，最终活下来的，仅二千余，当真惨绝寰。

如今再回过来想想，你与侯景倒有些相像。以数千兵马临皇都，竟能城而。

不同的是，你心中怀有社稷，怀有忠义……”

贾蔷微笑接道：“臣心中，还有娘娘。”

尹后没好气白他一眼，嗔怪他油嘴滑舌。

贾蔷却呵呵笑道：“娘娘莫要不信，臣斗胆直言，天家于臣之恩德，着实有限。倒是臣，自出山以来，屡屡大功于国，大功于社稷。甚至数次不惜以身犯险，又倾尽家财，为朝廷分忧解难。得到的又是甚么呢？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若非娘娘屡屡施恩于臣，将子瑜嫁与我，并且，那凤藻宫偏殿下臣鬼使神差的，冒犯了娘娘……臣对皇上自然有朋友之义，但也不至于为朝廷碎了心。

纵然不反，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全力以赴的为天家，为朝廷分忧。

终还是为了娘娘……这份心意，臣还是愿意让娘娘知道的。”

夜色下，尹后听他说至“凤藻宫偏殿”的冒犯时，俏脸微霞，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她哼了声，道：“说的好听！你愿意为本宫出力，帮助小五，莫不是为了你那小琉球，实也离不开朝廷，离不开大燕？”

贾蔷摇道：“娘娘不妨想想，若无臣出手，朝廷赈济这场数百年未见的大旱灾，要多久？天下又会发生甚么？毫不客气的说，便是重现隋末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都不为过。

再加上内有王作，军中更有跋扈武勋，果真大旱三年而无妥善救济，那么社稷即便不倾覆，国运也会大衰。

但这种局势，对臣而言，实有百利而无一害！

因为越是这样，臣越能鲸吞大燕百姓，还能尽揽民心！

臣身边，对臣倾尽全力帮扶朝廷，不是没有异议。但这些杂声，都被臣强硬的打压了下去。

除了因为臣绝不想踩着亿万黎庶的皑皑白骨登上那所谓至高无上的权位外，就是不想让娘娘伤心。

野心家们不会懂得臣这份心意，所以在他们看来臣简直荒唐。

古往今来，美不江山的，无不是亡国昏君。

但臣以为，娘娘一定懂我，知我。

武英殿那些自诩为国士无双的大学士们竟还会担忧臣会谋反，何其可笑。”

此刻一行已至飞凤亭，当然，说是亭子，实则是一处致殿宇。

汉白玉雕刻的御桥就在眼前，宫门致，上悬一匾，乃李暄手书“飞凤亭”三个字。

但这一刻，便是尹后也无暇分心，她驻足站定，转过身面对面的看着贾蔷，四目相对间，轻声道：“贾蔷，本宫怎能不知你，不懂你？你非贪恋美色而不要江山的昏，你只是心中有大仁大义，你不愿因你一己之私至生灵涂炭，不愿山河碎黎庶遭殃。

本宫知道，你也不愿本宫伤心，本宫心中实感动不已。

千秋之后，或许有会批评你色令智昏，但在本宫心中，你却永远是顶天立地的无双男儿。

是让本宫不顾廉耻伦，也甘愿委身于你的天下第一伟丈夫！”

贾蔷凝视着尹后明眼动的凤眸，弯起嘴角笑道：“只要娘娘懂我，一切都值得。请娘娘内沐浴温汤！”

尹后亦灿然一笑，看着贾蔷道：“贾郎，本宫走乏了，走不动了。”

贾蔷闻此言，已是迷醉，再看此雨夜中绝世容颜上的笑容，心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