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一章 不痴不聋，不为家翁

点没吓掉，心中愈发认定王夫死于贾蔷之手，随即痛哭流涕道：“蔷哥儿啊，上回我也是被所误，是他们诓骗了老夫，我绝无害之念哇……”

贾蔷哪有耐听这些，见他哭的涕泪俱下，模样狼狈，摆手道：“安生在此静养，能活多久只看你自己的造化。但再生出一分事端来，提前备好寿衣才是。”

说罢，转身离去。

背后，贾赦、邢夫二却如劫后逢生一般，大喘息着。

又有些想不通，贾蔷居然会不杀他们，可见终究不是大事的材料，早晚为所趁，不得好死！

对于贾蔷视二为蝼蚁，两既庆幸侥幸，也愤怒诅咒……

……

荣国府，荣庆堂。

凤姐儿一直在此陪着贾母，见贾母愈发苍老，凤姐儿心里也不落忍，劝道：“老祖宗，这家里一桩桩事没个完了的时候，你老只这般跟着熬，又哪里经得起？我如今也看明白了，这么大一家子，外面全靠蔷儿支撑着，可里面却全靠你老封君在，这家才能合在一起不散过子。你老果真有个甚么闪失，那可如何得了？”

贾母闻言，满脸哀容疲惫的面上浮出一抹笑意，轻声道：“我若不在了，你就是这国公府的正经主子，还不更自在些？”

凤姐儿忙道：“这才是冤枉的话！我进贾家门儿里也有年月了，可越是这二年，越觉着老祖宗治家的能为才是最高明的，原先我整里咋咋呼呼的，一会儿骂这个，一会儿罚那个，看着威风，其实也不过扯着老祖宗的大旗当虎皮去唬，安稳不了这一家子。”

贾母呵呵笑着，鸳鸯跪在软榻旁，轻轻用美锤替她捶着腿，贾母倚在锦靠上，叹息一声道：“我又有甚么能为？瞧瞧尹家那位老太太，再看看北静王府和南安王府，这几个老太太才是了不得的。”

凤姐儿笑道：“你老这话可偏了，尹家也有尹家的难处，蔷儿虽没细说，但我隐约听着，好似她家大房也不省心。至于北王府和南安王府就更不用多提了，你老忘了？先前药王庙马道婆的事犯了后，南安太妃为了她娘家侄孙儿，还的来寻林妹妹讨……”

“诶，这件事再不许说，烂在肚子里！”

贾母落下脸来，肃声斥道。

凤姐儿忙赔笑道：“我只在老祖宗面前说一嘴，外面自不会多说。我还不知道此事的轻重？”

贾母面色和缓下来，道：“这等事，在大家子里原不鲜见。我当年才进门儿时，贾家就有过类似的这么一出子事，那还是老太爷……就是第一代荣国公的妾室。后来事发后，全家都唬的甚么似的，老太爷却将放了，只道大丈夫纵横天下，难免妻不贤子不孝，不值当甚么大事。后来几十年来，甚么样的新鲜事我没见过？一直到我当了祖母才明白，这类事原不算甚么，要不怎么说：不痴不聋，不为家翁呢？

你呀，就是太好强了些，原先我的话你也听不进去，不然你和琏儿，断不会到今天这步。”

凤姐儿闻言变了变面色，随后摇笑道：“如今就挺好，我也乐得如此。能陪着老太太，多活几十年，临了我服侍你老一道升仙！”

贾母笑了起来，看着凤姐儿道：“你是个好媳，这么多儿孙媳里，数你最合我的心意。只是往后有了孩子，自要以孩子为重了。”

凤姐儿低笑了笑，又道：“宝玉如今也成亲了，等来年说不得也要生下孩子来。再加上蔷儿和林妹妹还有尹家郡主，下一辈儿越来越多，家里也就愈发要热闹起来。老祖宗早点歇下罢，好生保养，子还长呢。”

贾母微笑道：“且再等等，她们姊妹们快回来了。”

凤姐儿也不强求，看向贾母榻边的鸳鸯，同贾母道：“下月蔷儿和林妹妹大婚，鸳鸯果真舍过去？”

贾母低瞧了眼鸳鸯，道：“先跟过去住几宿定个名分，再回来陪我，不急一时。”

凤姐儿笑道：“那也行，老太太还是疼这丫。”

贾母忽地叹息一声道：“当年也是有不少好丫的，如今死的死，散的散，让东府又摸去了不少，如今也不剩几个了。”

凤姐儿笑道：“好些好的都让东府给拐了去，不过也不当紧，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让东府拐了去，过些年再从东府拐回来就是！”

贾母闻言笑了笑，目光掠过凤姐儿的小腹，正要说甚么，就听外面传来守夜嬷嬷的声音：“国公爷和、姑娘们回来了！”

凤姐儿站起身来相迎，贾母也抬看了过去，未几，就见呼啦啦好些进来……

贾母瞧着宝玉未归来，也没说甚么，就道：“好好，回来就好！此事就算告一段落，都回去歇着罢。姨太太也别难过了，各有各的造化，万般皆是命，哪里由得？就算哭再狠，也是这个事了……”

薛姨妈点叹息后，让送回了后街薛家。

其他姊妹们也一道回了园子，最后贾蔷临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