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狐狸

不给齐筠继续点的机会，与吴嬷嬷往后院去了。

……

齐筠倒没说错，内宅客厅内只有梅姨娘和齐家新上位的太夫在。

不过齐筠有一事没告诉贾蔷，那就是齐家新上位的太夫，似乎还没梅姨娘大。

而且，其颜色也不亚于梅姨娘，俱为江南绝色。

更让贾蔷无语的是，二似乎还是老相识……

他进来时，看着主座上杏兰芬芳，似两朵江南烟雨中的娇花在用糯软的吴语闲聊幼时时光，一时间他只觉得天雷滚滚。

什么叫做一树梨花压海棠？

什么叫做老牛吃？

什么叫做臭不要脸？

齐家老太爷齐太忠是也！！

“这少年郎，就是我家老爷赞不绝的当世俊杰？果然生的好俊俏！连筠儿都比下去了。”

齐太忠新扶正的太夫曲氏掩轻笑道，又招呼了身边侍立的丫送上了见面礼。

贾蔷无奈行礼谢过，曲氏见其不自在，便谈及正事道：“今冒昧前来，一来我与你姨娘来叙叙旧，当年我不过十岁，随父亲去梅园拜会涪翁先生，就与你姨娘结识了，如今算起来，倒有十几年的。二来，我家老爷说，往后你到齐园见他的功夫估计不多了，因此托我来求你一件事……”

贾蔷抽了抽嘴角，道：“老太爷言重了，有事吩咐即可，谈不到一个‘求’字。只要力所能及之事，晚辈自然不会偷懒。若是力有不逮，想来老太爷也不会难为我。”

曲氏抿嘴一笑，看了梅姨娘一眼后，对贾蔷道：“不会难为你，是这样，来年又到了宫中大选之年。当年我们老爷随驾有功，所以有恩旨准许我们家每一代都可送一宫参加大选之年。往年我们家没有适龄的姑娘，今年老爷最疼的孙到年岁了，所以想着明年送进宫待选。齐家在京里虽有宅子，可除却一些仆婢，并无正经主子。筠儿虽也会去，只是他到底没出过远门，没单独支立过门户。所以我们老爷想托你这位小友一托，请你照应一二。”

贾蔷闻言，微微皱了皱眉。

宫廷选秀分大小年，大选之年，选的是天子皇妃、诸王与诸皇子的正妃、侧妃。

千万不要以为选秀只是看相貌家世就能选，而是要经过一重又一重严格的训练和考试。

而这个过程，在贾蔷看来更像是洗脑。

通过不断的洗脑，在选秀秀们的心里，确定天子至高无上的地位，让她们全身心的侍奉天子，没有自我的存在。

也因此，即便是选秀成功，可这些子的余生，除了侍奉天子等待翻牌，为天子生儿育外，最大的生志向，就是成为最会侍奉天子，因此在天子身边最得宠的。

为了这个目标，这些之间就会发出种种超出想象的私斗争，诡异、血腥、残酷。

贾蔷想不明白，齐太忠为何会走这一步路，不过……

此事也非他能理会。

……

夜。

忠林堂上，烛光明亮。

林如海屈指轻轻叩着身边的几案，看着贾蔷微笑道：“齐太忠何许也？怎会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你所提的海外缥缈之地？当然，有，更好，可若没有，或者不成，他就要布手后招了。送齐家宫，便是一条比海外之地更靠谱些的后路。至于他托你……他哪里是在托你，分明是在托贾家在宫里的大姑娘。你恐怕还不知道，贾家在宫里，怕是要出一位贵了。”

贾蔷心知肚明，面上却不解道：“姑祖丈，你是说宫里的大姑姑？可她进宫的年数已经不短了，如今也不过是一史，怎现在要成贵了？”

林如海轻轻一叹，眼神望向北面，似乎在远眺神京，他声音低沉道：“你虽见识不算浅薄，但哪里知道朝局之复杂。尤其是，皇权更迭，其中重中之重，便是兵权。如今的兵权，多握在元平功臣手中。而元平功臣虽被太上皇压的抬不起，但如今掌权的，却多是太上皇心腹。元平功臣多穷困，只剩一个空架子。然掌权的，太上皇却赐予了不少富贵，岂能不尽忠……天子想要布局兵权，就要寻找可以抗衡元平功臣的存在，除了开国一脉勋贵外，还能有谁？而开国一脉四王八公多已落败，同样只留一空壳子勉强维持体面。唯有上一代荣国公争气，在元平功臣中也有不轻的分量，在军中仍有旧部。所以，值得笼络。这些，我看得出来，齐太忠自然不会看不出来。”

贾蔷闻言，自嘲一笑道：“若非姑祖丈解疑，我还以为我已经厉害到这个地步。和齐家那个老狐狸打道，的确要小心许多。”

林如海微笑道：“你也可不必与他家打道嘛，指了条明路后，与他家已不欠什么了。”

贾蔷嘿了声，低轻声道：“那可不成，若如此，我可就亏大了。”

齐万年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讹他，想来也是因为老儿料定，他在聚凤岛上的基业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