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仁慈堂

翌清晨，秋气寒。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河道上布满浓雾，若非船在起雾前就停靠到了津门码，这会儿多半被困在河道上了。

不过因为晨雾太重，所以暂时还未能下船。

但码上早已声鼎沸，各处都是挑着早点贩卖的小贩儿。

力夫们赶大早而来，花两文钱买个油酥烧饼，有嘴馋的，买一份炸糕、麻花，再加一碗面茶，高粱面、糜子面、麻仁、麻酱、猪油炒制的面茶油水也大，管饱顶饿。

当然也有细些的，码两边，多有门铺以做吃食为营生。

津门是运河北上京城前的经转之地，大多都会在此停留整顿一二，再行北上，因此码上的商铺不缺生意。

贾蔷虽不熟这些，好在身边有一老江湖在，扮男装的李婧早早建议贾蔷和香菱同她一并下船，趁着雾还未散，去吃些津门早点。

所以三并铁、柱子还有两个金沙帮的好手一早就下了船，到了码东边一名叫老桂祥的食铺里用早。

门铺早早开门，店内却没甚客。

老掌柜的在柜前忙活着，两个似是婆媳，在不大的里间切剁着什么，叮叮当当。

见贾蔷一行内，掌柜的显然没想到大雾没散尽就有来吃饭，既有些慌，也有些惊喜，毕竟算是开张了，因此忙出了柜台迎客。

贾蔷、李婧、香菱三一桌，铁他们四另一桌，李婧做东道，点了五六个菜，点罢，正准备让铁他们去点，却见柱子和一个金沙帮帮众已经去外面买了大份的面茶和油酥烧饼回来。

贾蔷回看向柱子，奇道：“你们连醉仙楼都跟我一起去过，来这里学着节俭？”

铁忙道：“不是不是，大爷可千万别误会。正因为跟着大爷越来越自在，如今才不装假了。咱是真吃不惯那些好的，量少不说，味也不合咱味啊。这津门码上的面茶和油酥烧饼，才是咱最吃的。”

贾蔷懒得再劝，只道：“成，你们自己吃的爽利就好。”顿了顿又道：“对了，吃完了别忘每给店家几文桌位钱，家擦桌子也是要出力的。”

从后厨回来的掌柜的闻言看了过来，笑道：“原是准备要收的，不给都不成。如今得了客官您这句话，给也不能收。要么说读书就该受尊敬，说出的话就让心里受用。”

贾蔷呵呵一笑，买卖的话，不必太当真，更何况是在龙蛇混杂的码上开门铺的……

他说起正事来：“这位掌柜的，你一看就是一位老津门了，必熟知津门诸事。在下有事想请教一二，还望掌柜的不吝指点。”

“哎哟！”

老掌柜的拱手作了个揖，笑道：“我虽确是个老津门，可也不敢说什么指点不指点，不过客官有甚事只管问便是。看模样，客官是来自京里的贵？”

贾蔷呵的一笑，却没有接这一茬，而是问道：“我在京里听说，这津门教堂里的番道士，通西洋医术，虽和中土医术不同，却也有几分奇效，此事是真是假？”

那掌柜的闻言变了变面色，竟又仔细的打量了番贾蔷，之后，往外看了看，见雾气仍未散尽，也还没有客上门，方长叹一声，道：“客官算是问对了，若说旁的事，小老儿我见识短浅，或许不知。可那洋教，我却知道不少。”

贾蔷眉尖轻挑，道：“那掌柜的可知，洋教里果真有手段不差的郎中？”

掌柜的点道：“自然是有的，不然那仁慈堂也不会救了那么些，收了那么多信众。旁不说，就连老子那婆娘，也是被仁慈堂的安德鲁神父救活过来的，所以我们一家，都是仁慈堂的信众……”

李婧闻言心一喜，笑问道：“若如此，那是好事啊，怎掌柜的面上多有忧色？”

掌柜的摇道：“原我也以为是好事，听说那仁慈堂缺手，还打发了我家大小子去帮忙，只当谢谢家的救命之恩。可谁曾想，那安德鲁神父是好，可他下面的牧师却未必都是好。有的牧师坏的很，用金银和手段聚拢了好些青皮地痞给他当打手，很是做了些坏事。我家大小子进去容易，可想出来，却是难喽。这不，近来那仁慈堂又出事了。”

贾蔷凝神，问道：“出了什么事？”

老掌柜的迟疑了下，还是说道：“今年山东大旱，虽没有太多流民，也没饿死多少，可养不起孩子的家就多了许多，男娃儿还好些，能传宗接代，长大了也能当劳力。可那娃儿，好多刚生下来，就被丢去葬岗了。仁慈堂知道这事后，就专门派去山东收养这些弃婴……”

李婧挑眉道：“这不是功德无量的事么？”

老掌柜的叹息一声，道：“原确实是功德无量的事，我家还捐献了五吊钱，可谁想到，秋之后那仁慈堂也不知怎地，二百来孩子好些都染上了风寒，救治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了大半。仁慈堂将那些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