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0章 番六十：耳光

底是在百姓中的看的最清，咱们朝廷里的官儿，高高在上的时间太久了，不知道甚么才是真正的民生之苦，也不愿屈尊降贵下去亲自了解，只一味的做官……今儿请你来，正好让他们明白明白。”

勤政殿内一片死寂，这是贾蔷第一次，明确表示对朝局的不满。

天崩地裂般的压力降下，若非贾蔷多次严令等闲不可下跪，这会儿怕是已经跪满一地……

楚娘倒成了最轻松的，她受到鼓舞后，继续道：“还有卫生银子，收了银钱，但门铺前的地还是要咱们自己清扫。不是不能扫，可你都收了银钱了，凭啥还叫我们自己扫？这银子不是白收了吗？而且隔三差五的带来吃喝，还打着检查卫生的名义不给钱，臭不要脸！”

贾蔷见她说的恼了，也不顾在御前，就骂起街来，登时大笑起来，在回过神来的楚娘不安的目光下，连连点附和道：“是臭不要脸，而且不要脸到极致。朕好奇，这样的，怎么进衙门吃官家饭的？”

楚娘闻言更加来劲儿了，忙道：“皇上您不知道，那些官狗子都是其他官老爷的亲戚、族……”

李鋈不得不悄悄拉扯了她一把，让她不要太亢奋……

不过贾蔷一个淡淡的眼神看过去，李鋈就笑着松开了手。

楚娘抿了抿嘴，不过还是有勇气继续说下去，道：“朝廷对那些太好了，只要了公差，就能在藩土、外省得一份田，寻些过去种了，收了卖给德林号，一年就有一份肥的流油的进项。普通百姓可能不好往藩土、外省送，有些不愿去，可他们都是出身官老爷家，有的是法子往外派。所以公差就是美差，都叫那些官儿的子亲戚和族分完了。听说好些衙门里，大半个官衙都是亲戚。读不读书甚么的，都不当紧，生来就捧着金饭碗。”

贾蔷仍旧笑呵呵的点了点，看了眼面色难看的诸军机后，又问道：“还有么？”

楚娘点点，道：“还有。若只是苛勒些银钱倒也罢了，老百姓们习惯了，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他们还会欺负，世面上的青皮地痞不见了，多是被这些收成了狗腿子打手，成了披着官皮的青皮地痞。欺负后，还官官相护，百姓求告无门。便是告了，也被拖延个二三年，没了下文。

小胖……民和殿下相知，就是因为有一回，有官狗子欺负上门来，我和他们拼了，拼不过的时候，小胖救了我……”

贾蔷没有理会李鋈嘿嘿“羞笑”，而是问楚娘道：“他们是怎么欺负上门的？”

楚娘有些不安的道：“长安县令的小舅子带来，想拉扯我去他家里烤当厨娘，我不愿意，就啐我不识抬举，还说我铺面有问题，要查封了……”便是此刻回忆起来，她仍有些后怕，乃至绝望。那个小小的门铺，是她一家活下去的命根子啊。

贾蔷与她摆摆手，示意她不必说下去了，不愿难为姑娘，更何况还是他的儿媳，但抬起眼，贾蔷再看向张、万两、赵霁、于万洲、韩琮等时，目光就变得清冷起来，一字一句缓缓道：“朕不想追究谁的责任，也不会过问，这些腐坏官场根基的问题到底该如何处置。朕只想告诉你们，永远不要抱着刀兵库、马放南山可以安享盛世富贵的心思。百姓可以如此，但你们不行。吏治革新，是朝廷面临的永恒不变的艰难问题！谁大意了，谁就是大燕的罪！”

话锋一转，不给诸文武开的机会，却又问李鋈道：“你相中的皇子妃被欺负了，你是怎么做的？朕好似没听说，长安县令换了？”

李鋈闻言笑了声，迟疑稍许才如实道：“父皇，这个……儿臣让那忘八给楚娘磕赔礼了。”

“就这？”

林安之都忍不住问了句，王磊也瓮声冷笑道：“窝囊！就该砸烂他的忘八脑袋！”

李鋈大，瞥了眼殿下脸色难看之极的张，心中一叹，感慨了下其父之凌厉老辣的手段后，规矩道：“原是想狠狠拾掇一番的，只是……”

“只是甚么？”

“只是张相府的大公子出面说，说是长安县令是张府老太太的孙子，这个……太夫也是父皇屡屡赏赐的一品诰命，儿臣就……多少给个面子。”

话说至此，今被反复打了不知多少耳光的张，终于还是缓缓跪地请罪：“臣辜负皇恩，罪该万死！”

若非朝廷重臣都知道，贾蔷最厌恶的就是犯了错就以辞官相迫，撂挑子走的勾当，这会儿张就真的只有乞骸骨一条路可走了。

贾蔷冷笑一声，没有出声。

张心中一叹，沉声道：“皇上，臣绝不推脱罪责，也愿意接受朝廷和绣衣卫的查证，但凡此事臣知道一分一毫，臣愿以项上维护国法尊严！

此外，臣以为，今后五年的朝廷路线，就是修内政。

不是小修，是要大修！臣受皇恩，忝为元辅多年。皇上将朝政相托，却搞成了这个样子。臣愧对皇恩，愧对皇上的信重！

唯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