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五十六：滚滚人头

贾蔷皱眉不悦道：“甚么话！的天资高低，原就是难定的。譬如李鋈和李锻都是宝妹妹所出，李鋈那小子，成里顶着一张笑脸，似是个好哄骗的，可除了昨儿因贪心算计太过吃了一亏外，何时还见他吃亏过？他打小就能哄，明如猴。昨吃一堑，往后只会更加明。再看看李锻，小呆瓜一个，和他哥哥小时候比，就是个糊涂蛋。难道是宝妹妹偏心老大？

你且放宽心，便是天资不足者，将来也少不了一城之邦。且这一代不聪明，下一代却未必不成。儿孙自有儿孙福，并非没有道理。”

可卿有些忐忑的看着贾蔷道：“皇上，皇子成年后，一定要出海么？能不能……能不能留在京里？”

此言一出，宝钗骤然一惊，连呼吸都屏住了，悄然看向贾蔷。

谁会愿意骨分离？便是李鋈聪慧过，可正如贾蔷所说，幼子李锻就是个小迷糊，将来放出去她怎能放心？

但这个话，她就从不敢提，太犯忌讳。

毕竟她心里明白，骨分离，总比骨相残来的好。

骨分离尚有相聚时，可若骨相残……那就太可怕了。

贾蔷也是皱了皱眉，仰着看向织金帐顶，沉吟好一会儿方缓缓道：“倒也不是不行……先别喜，皇子留京，是有代价的。而且，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宝钗听到可以时，心都快到嗓子眼儿了，激动之极！

但又很快冷静下来，目光转清冷甚至凌厉，看了可卿一眼，心里惊悸，果然是祸水妖！

正要劝谏贾蔷收回此“命”，还好听到了后半句，便暂且等等。

贾蔷看着可卿道：“皇子成年后若还想留在京里，开海封国的权力自然是没了。当然，他想再去也行，但那二十万两黄金的开国钱不复存在。

其次，拒绝出海开疆，天家玉碟上会将他除名，不再有任何继承权，包括其子孙后代。”

“嘶！”

饶是在锦被下，身边躺着一个热滚滚的汉子，可宝钗、可卿二还是不由遍体生寒，面色发白。

这，刚刚才说完，不做严父的……

怎就狠到这个地步？

如此一来，谁会留下来？

便是留下来，也会受尽他冷眼，甚至连子孙后代也必憎恨之……

贾蔷见二神色，呵呵笑道：“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怕，既然留下来，那就是选择了做普通。果真能有此心态，这两条又有甚么大不了的？更何况也不算是普通，到底还是朕的儿子，天下谁也欺负不得。他们或想读书，或想耕田，或想经商，或想写字画画，甚至是想科举考功名，都可以。难道，不是一件幸事？”

呵呵。

呵呵呵。

宝钗、可卿二笑而不语，心里还不约而同夸赞了句：

幸个野牛攮的！

一个普通或许会觉得是幸事，可出身天家的龙子龙孙，又怎么可能觉得是幸事？

可卿悻悻一笑后，再不提此事，同贾蔷道：“是臣妾见识浅薄，胡言语了。皇上，我不求其他，只盼着皇上能给皇儿指一门好亲事，选一得力妻族。”

贾蔷奇道：“朕昨儿不是说了么，不叫他们盲婚哑嫁，他们自去求娶便是。”

可卿闻言红了眼圈，轻轻一叹。

二十三位成年皇子，除了老大李铮二十岁外，其余皆十九岁。

这么多皇子一同娶亲，求娶王妃，家门第自然有高低之分。

显然，以李钊的条件，怕是竞争不过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们。

可卿也实是没法子，听皇子所那边李钊身边的嬷嬷说，李钊回京这几天，每晚上都坐到天亮，勉强歇一会儿就起身，熬的太狠了……

知子莫若母，当娘的又岂能不知儿子在愁闷甚么？

可是，她又能做甚么呢？

唯有求助贾蔷。

贾蔷也是疼，管了这个儿子，其他的儿子又如何？

皇子中外家有权有势者毕竟是少数，大多数都是似可卿这般，尤其是香菱、晴雯、莺儿、紫鹃这样的丫鬟出身。

便是李纨、尤氏、尤三姐等，也好不到哪去。

可卿想为李钊寻个势壮的妻族，其他还不同样如此？

沉吟许久后，在可卿殷殷注视下，他缓缓道：“朕这个所谓的义忠亲王之子，其实是盗用了可卿你的身份。那枚前朝天子玉玺，也是当初留在你襁褓中的。也罢，朕就一次例。不过，还是不能由朕来出面，宝妹妹，由你代朕出面，同张家的诰命说一句罢，朕记得，张有一适龄嫡，尚未出阁。”

宝钗闻言，登时忍不住抿了抿嘴角，只是在贾蔷的注视下，还是缓缓点了点。

张，张任重，为贾蔷所器重，在军机处已经待了十五年，为元辅都超过五年了。

看形势，还能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