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三十四：龙颜大怒

清瘦老了。

林如海叹息一声，道：“既然皇上说，你周琦未曾强迫，还算公平买卖，那你这还有些挽回余地。但愿你安阳伯府果真没了底线……至于其余等，曹大。”

曹叡面色凝重，上前应道：“下官在。”

林如海目光肃煞，道：“你分掌刑部和大理寺，发生这等事，你难辞其咎。请罪一事且放在后面，此案先由你彻查。曹扬、张仲圈府拿，余者凡牵扯在内者，皆打天牢，从严问罪。”

吕嘉一张脸都抽抽起来，上前道：“元辅，如此治罪，是否……是否牵扯太广？那群下三滥开青楼，想隐瞒的咱们都丝毫无所闻，上上下下还不知结了多大一张网。若是全部都……不如抓大放小？眼下朝政繁重，又都十分紧要，若没个安稳的朝局……太难了。此间关节，还要劳元辅和皇上好事解释一二。”

林如海闻言沉吟稍许，缓缓道：“先抓罢。”

李肃问道：“此案一旦发作，外面必然激起滔天巨。元辅，对外该如何解释……”

林如海道：“这是好事，是朝廷不容腌臜，为民做主的好事。不必遮掩，对外明言。”

李肃为难道：“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还有国朝勋贵都牵扯到这等下作案子里，士林中怕是愈发有谩骂……”

朝廷威望这个东西，看似是虚的，实则却是真真切切起大作用的。

朝廷没了威望，则势必政令难出京畿。

林如海却摇道：“对士林的清理，拆除学社只是第一步。不是不让他们骂，骂该骂的随他们，骂不该骂的，就治他们的罪。朝廷的威严，不是宽纵出来的。”

李肃缓缓点，之后，薛先上前与林如海抱拳声音低沉道：“元辅，皇上那边，务必还请元辅劝一劝。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保重龙体重要。”顿了顿又道：“杀不当紧，只是诛族……元辅，不合适啊，心惊恐。”

林如海闻言苦笑稍许，道：“皇上已经够自省了，你们自己也当看在眼里，对于吏治，对于朝政，他何时过手？对于天家嚼用，也是能省则省，对于文武臣子，却是能多给，就多给。皇上唯一在意的，被视为底线的，不就是百姓么？为何将海外肥沃土地大量分封，难道不是为了求你们，善待大燕的百姓么？怎么就这样难呢？安阳伯，何以伤陛下之心呐？”

周琦一张脸涨红发紫，过了好一阵，方咬牙落泪道：“臣，愧对皇恩！要杀要剐，臣绝无怨言！只求元辅告知圣上，就说，周琦知错了，负了圣心。臣，再也不会如此猪狗不如了！！”

……

延庆斋。

贾蔷看着李婧不解道：“清风楼那样的地方，夜枭会不知道？”

李婧尴尬一笑，道：“爷，知道是知道，不过是皮生意的地方，没甚真顽意儿，所以也就没在意……”

又见贾蔷变了面色，她忙道：“爷，其实朝廷清理罢平康坊后，京城其余各坊中，青楼院跟雨后春笋一样，四处冒。更别提那些娼门了，更如同过年一样，生意大兴。爷，这种事，真的禁不绝的。京城如此，扬州、金陵那些风流繁盛地，被清理一回后，也是化整为零，许多小门小户就收养一两个孩子，教着琴棋书画，长大后接客，收益比种地做小买卖多的多。这种事，怎么禁绝嘛……”

的欲望，怎么可能根除？

几千年的世俗风，更不会因为几次扫黄就销声匿迹。

皇权的确强大，但到细小处，也的确无能为力……

这些话，李婧都不知该怎么跟贾蔷这个心思纯善者说。

贾蔷闻言，沉默稍许后，道：“我有一个主意，你来参谋参谋……”

说着，将采买倭，来充当子的谋划说了遍。

最后道：“我怎会不知，这等事根本不可能禁绝……但是，我还是希望，大燕的子能少受些这般糟践，少落火坑。她们能清清白白的出嫁，生儿育。往后百姓的子只会越来越好，也不会再有那么多卖身救家的悲苦事。

所以，就由倭来充当这个角色。彼辈原就不在意这些，甘愿为。”

李婧闻言有些震惊，道：“还有这样的？可是……她们愿意来大燕么？”

贾蔷笑道：“三娘子这次东征，行的是绝户计。烧屋毁田，加剧东瀛各大名间的矛盾，引起战争。不用半年，百姓的子就如同炼狱。这个时候，用白菜价就能买来许多子。甚至，只要能带她们离开倭国，她们甚么都愿意。”

李婧闻言居然艳羡道：“三娘这次又威风了……”

顿了顿又面色古怪的劝道：“爷，再怎么样，也不能由天家出面办此事啊。德林号都不行，不然皇上的名声成甚么了？”

贾蔷嘿了声，道：“所以啊，方才在勤政殿那边，发了好大一通火。这一回，不知多少要掉脑袋！”

李婧闻言一惊，正要问话，却见李春雨猫一样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