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十五：红楼四侠

背仰起来，看着大殿穹顶道：“唉，冯朝宗呐。”

好些事，当真恍如昨，历历在目……

李婧见贾蔷有些伤感，她也知道贾蔷与冯紫英之间过去的，这会儿摇道：“爷，怨不得谁的。不过各为其主，他既然选择站在宁王那边，就注定彼此势不两立。”

贾蔷自嘲的笑了下，道：“小婧，你还是不懂此的义。他比任何都痛苦，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未曾出卖过我。一边是旧之友，一边是效忠的主公。你想想看，当初我是亲与他说过割袍断义之言的，还明白告诉他，李皙那边是个死水坑，翻不出风来。

倘若他将这些事都告诉了李皙，那以李皙的手段，绝不会对我没有任何防备。他不可能想不到，我的会紧紧盯着冯紫英，会查出他的根脚。

甚至，以其当时的能量，即便不能将咱们覆灭，也会重创咱们！

冯朝宗未这样做，便是因为一个‘义’字。

这呐……”

李婧不愿贾蔷太过伤感，便岔开话题问道：“当初爷说，认识的里有四最有义侠之气，冯家那位是一个，还有三个又是谁？”

贾蔷笑道：“醉金刚倪二是其一，你认不认可？”

李婧点道：“倪二当真是条好汉！那些见不得光的腌臜畜生擒了他的闺，以迫他下毒害爷，他宁可看着小杏儿一根手指落地，都不肯害爷。若此当不得一个义字，还能有谁？”

贾蔷笑道：“冯朝宗排第一，那么倪二足以排第二。第三自然就是柳湘莲……”

李婧笑道：“那可是一个正经的子，一应家业、富贵只作等闲，有钱就花，没钱就四海为家，行侠仗义，又好打抱不平。近来倒是没他的动静了……”

贾蔷笑道：“在秦藩，那里龙蛇混杂，江湖水。各家都有手在那边，我就派他过去，当个绿林及时雨。”

李婧奇道：“以他的子，似是当不得江湖盟主罢？”

贾蔷笑道：“当甚么盟主？就是及时雨。这样的，最是消息灵通，如此就足矣。老岳前些时还同我说，柳湘莲在那边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绣衣卫和夜枭先前虽混为一体，可后来又分开了。

李婧执掌夜枭，岳之象执掌绣衣卫。

就目前来说，夜枭的势力主要集中在京城，而绣衣卫的，反倒在外面。

李婧笑道：“莫非秦藩的江湖还有想谋反不成？”

贾蔷叹息一声，道：“咱们汉家子弟，绝大多数都是好的。但也不能否认，总有那么一些心眼歪邪的畜生，为了一个利字，可以不顾一切。当初三娘奇袭达维亚和马六甲，原本天衣无缝几不用死伤命的行动，就因为一心投靠尼德兰的汉家苗裔，自认爪哇贵族的峇峇出卖，使得行动仓促发，死伤了数十。

而西夷们又怎会放弃对这些的诱惑教唆？柳湘莲在秦藩很是发现了不少汉踪迹，不断为秦藩防护查缺补漏，立下功勋。就目前积功，都足以封个伯了。”

李婧赞叹道：“厉害！

她其实更想去那样的地方，纵横睥睨，提刀厮杀，扬名立万。但用胸去想想，也不可能了……

顿了顿，又道：“那第四又是谁？”

贾蔷笑道：“自然是徐臻徐仲鸾了，他的义气，比前三者不遑多让，如今在西夷中有义薄云天之名！”

“呸！”

李婧极少在贾蔷面前啐，这会儿却忍不住咬牙道：“那个混帐，真真不是东西。濠镜那对葡里亚伯爵娘俩儿也就罢了，如今他在同文馆里，每和西夷们搅和在一起，那些西夷使者常常请他去家里做客，一来二去，就和家妻勾搭上了。那些西夷也都是怪物，哪怕知道了，居然也不理会，仍相处的极好……他也配一个‘义’？”

贾蔷哈哈笑道：“你是不了解西夷们的文化，他们那边的勋贵，从国王到县城里一个小官，少有没的。徐仲鸾此嘛，还是不错的。能解西夷之危难，将他们照顾的颇有回到故乡的感觉。他是有功劳的！”

李婧没好气道：“也就爷才愿意用那样的货……”不过也不好再往下骂了，因为有甚么样的主子才有甚么样的下属，再骂下去，就要指桑骂槐了。

正此时，就听到一声脆甜脆甜的稚童声传来：“爹爹！爹爹！”

二回看去，便看到年满三岁的小晴岚，小腿迈的飞快，一双大眼睛好似星辰一般，满面欢笑的从殿门向这边奔来。

身后，一身水绿云裳的龄官，俏脸上一双幽目笑中带着自责，跟进来道：“姐儿闹着要见王爷，谁也哄劝不住，嬷嬷和丫们都快急哭了。没法子，我问过王妃娘娘后，得了应允，便送了来。”

这边小晴岚已经扑到贾蔷怀里，娇声道：“爹爹，晴岚好想你呢！”

贾蔷眼睛已经眯成了缝，说不出的宠溺，道：“诶~爹爹也想宝贝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