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 第三章 华阳夫人

想做，可是却仍不得不为之。”言罢长长叹了一气。吕不韦皱眉道：“大王是否想到阳泉君哩？”

庄襄王脸上现无奈的神色，点道：“说到底他终是太后的亲，当年若非有他出力，太后亦未必会视寡为子，说动王父策立寡立为嫡嗣，现在寡却要对付他，太后定会非常伤心。”吕不韦移出坐席，下跪叩首道：“大王放心，不韦定会小心处理此事，除非左相国真的谋反，否则不会先动戈，说不定能把太后瞒过，不扰她宁和的心境。”

项少龙见状惟有陪他跪伏庄襄王前，心中暗呼厉害，吕不韦能如此监貌辨色，投庄襄王之所好，难怪他能保持与这秦君的良好关系了。他当然知道吕不韦正在说谎话，以他的手，必有方法迫得阳泉君作反叛变，只到时褫夺了阳泉君一切权力，杀不杀他已是无关痛痒了。庄襄王果然龙颜大悦，着两平身席，欣然道：“有吕相国这几句话，寡放心多了。”

吕不韦向项少龙道：“少龙到此虽有一年多，但因留在咸阳的时间不长，所以未知目前况，不过现在不宜为此分神，我已为你预备一切，三天后你立即动程赴魏，好配我们征伐东周的大计。”项少龙心中暗叹，答应了他。此时有内侍来报，说太后华阳夫要见项少龙，三同感愕然。

项少龙在内侍的引领下，到了秦宫内廷东面的太后宫，步进太后所在的小偏殿时，赫然瞥见除小盘外，美貌与纪嫣各擅胜场的 寡清竟陪侍在太后华阳夫的右侧，忙跪倒参见。华阳夫年在四十五、六间，华服衬托下更见容贵雍容，虽是美迟暮，脂亦盖不了眼角的皱纹，但仍可使毫无困难地联想当年受尽庄襄王之父安国君宠时，那千娇媚的风韵。

她右旁的琴清仍是那副冷漠肃穆，似对世上事物毫不关心的样子，项少龙的到来，没有惹起她半分绪波动。华阳夫温柔慈和的声道：“太傅请起！”项少龙一颗心七上八落的站了起来，茫然不知这改变了秦国 命运的太后为何召见自己。只恭敬地府首垂，不敢无礼的与她对望。令不安的沉默后，华阳夫柔声道：“太傅请抬起来！”

项少龙正中下怀，仰面望往踞石阶之上的华阳夫，却故意不看 寡清和小盘。两目光相触。华阳夫双眸亮了起来，叹道：“如此材，确是中之龙，莫要以为我是以貌取，有于中乃形于外，心直者眼自正，当年我见到大王时，便知他宅心仁厚，会是民如子的好君，远胜先王原欲策立骄狂横蛮的子傒，遂向先王进言道：‘妾幸得充后宫，可惜无子，愿得子楚立以为嫡嗣，以托妾身。’先王遂与我刻玉符，约以子楚为嗣。旁却以为我真是只因私利，岂知我实是另有意。”

项少龙听得目定呆，想不到华阳夫是这么饶有识见的中豪杰，而她亦选对了。唯一问题是忽略了吕不韦这对统一天下有利，却对秦廷不利的物的存在。华阳夫道：“项太傅请坐。唉！三天后就是先王忌辰，所以哀家特别多感触，教项太傅见笑了。”

项少龙楞兮兮的在下首坐了下来，自有宫娥奉上香茗，偏殿一片安宁详逸的气氛，外面是被白雪不住净化着的天地。琴清这充满古典高雅气质的绝色美，一直垂首不语，尤使感到她不需任何外物，便安然自得的心境。她像一朵只应在远处欣赏的白莲花，些许冒渎和不洁的 妄念，亦会坏了她的完美无瑕。

到此刻项少龙仍弄不清楚华阳夫为何召他来见。忍不住往小盘望去，后者正瞪着他，见他望来，微一摇，像是教他不用担心的表。殿内静得令不想弄出任何声响去坏那气氛。项少龙正纵目欣赏殿内雕梁画楝的美观环境时，华阳夫轻轻道：“今赵哀家想见太傅，要是想看看能给跟琴清齐名的纪才看上眼的男，究竟是怎样的 一个物，现在终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了！”项少龙暗付原来如此，连忙谦让。

一直没有作声的琴清以她那比出谷黄莺更好听的声音发言道：“纪小姐来此十多天了，琴清仍无缘一见，项太傅可否安排一下呢？太后亦希望可与纪小姐会面。听说邹衍先生学究天，若他也能抽空一行，琴清必竭诚款待。”只听她可代华阳夫说出邀请，可知她在太后宫的超然地位。项少龙忍不住往她瞧去，两目光首次触，这美淡然不让地与他对视着。

项少龙心中有气，微微一笑道：“不知琴太傅款待的客里，有否包括鄙在内呢？”琴清呆了一呆，俏脸掠过一丝不悦，避开他的目光，垂下去。华阳夫笑了起来，道：“项太傅勿怪清儿，自丧夫以后，清儿从不接触年轻男子。”

项少龙歉然道：“那真是多有得罪了，请琴太傅原谅则个。鄙尚要家准备出使外国一事，太后若没有其他吩付，少龙告退了。”华阳夫神一动道：“项太傅何时动程？”

项少龙说了后，华阳夫沉思半晌道：“项太傅行程里有否包括楚国在内？”项少龙醒起她原是楚国贵族，当年庄襄王初见她时，吕不韦便着他身穿楚服，以打动她的故国怀。庄襄王由异改名作子楚，亦为此因。忙表示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