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买卖和邻里

满满一筐熟透了的蜜桃也只用了十几文，洗净用刀切成小块，丢进手摇石磨里，徐羡用力转动便有青白色汁水流出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小蚕用细箩过滤装进陶罐，兑上凉白开加上糖霜和一丁点的食盐搅拌均匀，挨个的倒进模具之中，每个孔都里面放着一张卷好的轻薄蜡纸，可以保证汁不会渗漏。

徐羡把模具放在一个低矮木制的挂架上固定结实，那里已经摆好了两副模具，里面分别是白和透明的体。

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大木盆，里面已是装了半盆的井水，徐羡拎过一个放在墙根的大布袋，把里面的东西倒进盆中，接着盆里水花翻滚，不时的有声传出，待水面平静，便有白色的冰纹以眼可见的速度在水面上迅速的蔓延。

小蚕好似见了鬼一样，结结的道：“结……冰了！哥哥……结结冰了！”

“知道了，赶紧的帮我把这木架子放进去。”

两抬着木架子放在水中，那模具的位置不高不低正在水面三寸之上，却又不高过盆沿，给盆子盖上定制的盖子，徐羡又把家里的被褥全部拿了出来把木盆包裹的严严实实，在心中祈祷着自己的心血不要白费。

没错，徐羡确实是打算卖冰棍，至于为什么不做点更高大上一点的买卖，不仅因为没本钱，更是因为没实力。

现在的他只是个弱，且不说那些军阀官僚，在这柳河湾的任何一户家都有能力杀夺产并逃避法律的追究，他购买硝石的时候对此有体会。

硝石市面上没有出售，在药铺里方才买到，还没出药铺就被差役拦了下来，原来是药铺掌柜将他卖了，说是这么多硝石做药能吃死几百号，一定是用来硝皮子的，差役非要到他家里搜查赃物。

可听徐羡说家在柳河湾的时候，差役立刻换做一副笑脸直说是误会，连核实都不核实就将徐羡给放了。掌柜的也是上来赔罪，还把硝石按照半价卖给他。

柳河湾的军眷们在徐羡看来和后世跳广场的大妈们没有任何的区别，即便有各种的不好依旧心存良善，柳河湾的熊孩子固然蛋，却极少到街市上惹事，年岁一到身子长成就被扔到军伍上。

让畏惧的当然是他们家中在军伍上的男，这些军卒平时倒还算遵纪守法有个样子，可是一旦遇上战便化作食饕餮，对于惨痛的经历百姓们总是记忆刻。

皮子是重要军资私藏一寸便足以杀，涉嫌死罪差役却能轻轻放过，若是哪自己被周围哪个贪心的兵大爷们杀埋尸，他们估计也是无胆追查。

做些小买卖让自己和小蚕在这世中安身立命，积累些本钱脉，待天下再太平些大展拳脚也是不迟，掐指算来这子已是不远了，甚至不用等到赵官家在陈桥驿黄袍加身。

已是五月下旬，虽然还没有伏，这天已是热得不行，低矮的屋子就像是一火窑闷热的让喘不上气。

刘婶坐在床边给午睡的小儿子打着蒲扇，自己却满脸大汗，总觉得肚子里面像是憋了一团火，一碗白水灌下去，转眼又变作汗水渗了出来，粘腻的不行。

正准备起身打盆凉水擦洗，就听见有敲门，“刘婶在家吗？”

是小蚕的声音，可怜的丫八成家里又没有吃的了，原以为那徐家的呆子转子，谁知道还不如不转，竟把宅子抵押了去做生意，这年的买卖哪里是那么容易做的，就算是挣了钱怕是也还不上利息。宅子若是收走了，就给他两贯钱帮小蚕赎身，留在自己家给军伍上的大儿子当婆娘。

刘婶踢走趴在院门边上伸着舌喘气的大黄狗，拉开门闩打开旧的院门，果然就见小蚕站在门外，出乎她意料的是徐羡也在，从前那张木讷的脸上此刻满是灿烂的微笑。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与徐家比邻而居二十年，父子二从未主动的串过门，刘婶满心的纳闷儿，“小蚕……哟，徐小哥也来了，这是有啥事儿？”

徐羡拱手道：“自是有的，前些时候小可患病多亏的刘婶儿帮衬，今是特来相谢的。”

“俺当什么，那不是在你家里谢过了。”

“上门致谢方显诚意，听说刘婶儿还损失了一双麻鞋，小可专门买了一双送来，还请刘婶笑纳！”

诈尸的那天就是刘婶儿把自己的麻鞋塞进徐羡嘴里的，真是百味俱全，一想起来徐羡就觉得泛呕。

小蚕从布包袱里面取出一双麻鞋，捧到刘婶眼前，“这是我在集市上挑的，刘婶试试可还合脚？”

刘婶欣喜的接过来，“小蚕挑的定然合脚，没看出来徐小哥还是个细发，快到院子来！”

屋子里闷热得很，刘婶就在院中的大槐树下放了一张矮桌几个蒲团，用黑陶碗盛了凉白开请两饮用。

徐羡原想趁机和刘婶套套，谁知道根本没有开的机会，刘婶儿唠叨个没完，内容不外乎小蚕是个好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