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约见亭场

其子听罢母亲所言，抿了抿嘴，试探着问道：“百姓现在私下里都在骂朝廷，说赈灾的钱粮都被各级官员贪墨了大部分，到手的不过十之一二。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娘，我爹不会也做这些事吧？”

樊夫微微一怔，然后耐心解释道：“放心吧，你爹就是因为两袖清风，才在这个职位上止步不前的，到什么时候百姓也怨不到你爹这样的好官上。”

其子听母亲如此自信，才露出笑容，将羹汤喝下。

远处的樊执敬听着妻儿所言，心中万分惭愧，他们心中的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好官员，自己怎能因为畏惧权贵便坏了都元帅的全盘打算？若海寇因此再生祸，导致民不聊生，自己万死莫赎！

樊执敬咬了咬牙，打定主意，回到屋中换了身便服，孤身骑乘快马往军营赶去。

已至戌时，天色渐暗，今巡逻的年轻将官正是泰不华倚重的心腹之，见到樊执敬孤身赶来有些惊讶道：“樊大，您怎么来了？”

樊执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快带我去见都元帅。”

年轻将官见他神色郑重，急忙领着他赶到泰不华的帅帐。

“大，樊大他……”

不待将官禀报完毕，樊执敬已经走了进来，抱拳道：“都元帅。”

泰不华见到急匆匆的二心生疑惑，询问道：“樊大突然来访，想必是有要事？”

樊执敬面色波澜不惊，站直了腰身，昂首道：“国事。”

泰不华看出樊执敬此举必然事关重大，于是向心腹吩咐道：“樊大来访的事务必不要让任何知道，违令者斩！”

心腹将官点了点道：“大放心，我这就去办。”

早些时分樊执敬逢迎达识帖睦迩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此时却突然变了个模样，泰不华不得不对其多看几眼，正色问道：“樊大所说到底是何事？”

樊执敬地吸了气，又想起了妻儿对话的场景，于是沉声道：“都元帅对海寇应该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吧？”

泰不华沉默不答。

樊执敬接着道：“恐怕大司农达识帖睦迩与海寇有所勾结，此行意在对其招安了事，大的除寇之计……恐怕要无用武之地了。”

泰不华感慨道：“贩盐、海运等事牵连甚广，谁也不愿意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所以才给了方国珍之流足够的喘息时间，不疾不徐地发展势力，积蓄钱粮，其部发展至今整个浙东道很少有没被他们以重金收买的官员，看来樊参政便是其中清流了。”

樊执敬吸了气，正襟危坐道：“樊某今来寻都元帅便是为了解决此祸。”

泰不华也正色以对，“愿闻其详。”

……

几后，台州黄岩。

这是方家兄弟的故乡，达识帖睦迩特意选在此处与这个久闻其名的海寇首领见面，就是为了尽可能地消除他的戒心，表示自己的诚意。

尽管煮盐的亭场每年能为朝廷贡献不菲的一笔财政收，本地百姓却并不富裕，以至于达识帖睦迩很难找到一处适合他身份和排场的见面地点。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方国珍差回信道，“不必大费周章，就在亭场见面。”

今约见方国珍不是代表朝廷，所以自然不能大张旗鼓地穿着官服，但纵使达识帖睦迩寻了套常服套在身上，也仍旧与亭场中正在抛洒汗水辛苦煮盐的亭户们格格不。

正值午时，顶的烈无地炙烤着大地，亭场中却连个遮凉的地方都没有，达识帖睦迩来回挪动着步伐，无奈于脚下石沙尽皆滚烫无比，烦躁之余将手中折扇狠狠地一拍大腿，拧着眉毛向下属责问道：“怎么回事？方国珍怎么还没到？”

负责传信的下属比他更急，心中早就骂了方国珍千万遍，真不该轻易相信这贼的鬼话，说好了巳时末见面，半个多时辰过去了连他的影也没见到！

心急如焚的下属谄媚地凑到自家大身侧，快速地摇摆着手中扇子道：“或许是这姓方的怕了，所以不敢现身。大，不如我们先回去，这太毒，可得小心着，万一晒伤了您，小就是豁出去这条贱命也没法补救呀！”

拙劣的逢迎之词将达识帖睦迩逗得一笑，挑眉打量着这名办事尽心尽力的汉下属，挪揄道：“若是方国珍这些汉都像你这般识趣，我也不至于亲自从大都跑来一趟。”

“那是方国珍没有见识过大的威势，待大对其晓之以理后，想必他也不会不识好歹。”

“那就再等等。”达识帖睦迩移转目光，看着亭场中劳累的鬻海之来打发时间。

群之中有两正在窃窃私语，“苏兄弟，再拖延一会午时可就过了。”

说话的正是方国珍，他身旁的就是苏生，两个早就以亭户的身份混到了亭场之中，暗中注视着达识帖睦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