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谁的责任？

下无双？他们困守孤城，这正好解一解鹰娑伯技痒之心。”

刘钰亦笑道：“正是。我已让舰队在那霸集结。欲使琉球百官观之。如何说，这就要靠赵大的本事了。”

两说笑着走了出去，在见到琉球王众的时候，立刻换上一副死马脸。

该给的掌都给完了，中山王也主动要求去京城，是时候该秀一秀肌让其加一下印象了。

“中山王，前朝万历三十七年事，天朝亦不怪你们。只是天数有变、神器更易，大顺以水德而灭火明，其志在水、其利在洋，非是前朝腐朽所能及。册封时候，也还了印信，变了服饰，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既如此，却仍旧不告知天朝，那是视我大顺如腐朽前明？”

二话不说，上来又先扣了一顶大帽子，反正明朝已经没了，拿明朝来说事毫无代价。心底固然可以理解明朝的作为，但这时候用来吓唬吓唬琉球，也只能说的一文不值。

这么大的帽子，琉球王可不敢接，正要申辩，赵百泉立刻把话接过去道：“天朝兵锋之盛，非琉球小邦可知也。”

“一则，兵者，凶器也，圣不得已而为之。”

“二则，琉球，藩属也。所谓蛮夷畏威而不怀德，天朝之兵，只用于蛮夷，于藩属仍以仁义教化。”

“你既说之前作为，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也说曾派蔡文溥天朝秘报，此事尚不知真假。”

“若为真，虽有过，想来天子仁慈圣明，自当理解。”

“若为假，则蛮夷尔，畏威而不怀德。既如此，便不得不叫尔等见识一下天兵之威，后另有分说。”

“还请中山王移步迎恩亭，观天兵出海。事未澄清，勿怪我以畏威而不怀德的蛮夷视之！”

天使没资格撤销郡王，中山王现在还是中山王，赵百泉很聪明，顺着刘钰的意思去做，找了个由让琉球百官去海边。

到底是不得已而为之、心仍在天朝的卧薪尝胆；还是畏威而不怀德的蛮夷，事实不重要，只在于皇帝一句话。怎么说，都有理，也都能找出道理。

赵百泉知道礼政府存在的价值，就是刘钰所说的“穿裤子”，明明是武力威慑，却也非要找出一个听起来似乎有理有礼的理由。

尚敬哪里敢接话，只好同意，于是之前被扣押的中山王府仪仗们被放了出来，摆出中山王的规格。

铁叉二，曲枪二，狼牙钩二，长钩四，钺斧四，长杆枪三十二，月牙四，毛帚十二，马尾帚二，大刀二，黄繖二，花繖二，引马二，提炉二，黄缎团扇二，绿珠团扇二，印箱二，衣箱二，轿前红杆枪四，红鞘长腰刀四，黑腰刀二，戴铜假面武士六，大掌扇一，红络金炉二，金葫芦二，珠兠扇二，小鹅毛扇二，蝇拂二……

小国不大，排场却不小，浩浩地朝着迎恩亭而去，离得老远就能看到借助午靠近那霸的分舰队。

五艘巡航舰列成一排，从运兵船上下来的陆战队炮兵，也把擦的闪亮的十门十二磅、六门十八磅的铜炮在港处摆开。

琉球一众才刚站定，舰队便来了一次保留节目：齐。

硝烟弥漫中，原本心中还有些摇摆、担心将来萨摩藩报复的琉球官员，在硝烟还没散去之前，心中已经打定了跟着天朝走的心思。

三次齐之后，所有的琉球官员都明白了。

前面的尚敬自此之后便只是天朝体系下的中山王，而不是大君体系下的琉球国司了；后琉球的度量衡，也只能用大顺的斤两钱厘，而非本的贯匁釐毫。

尚敬眼望远处的战舰，泣涕道：“天兵如此雄壮，若早知琉球之难，只需数便可为臣复家国之仇，倭不堪一击。”

“然琉球颓败至此，皆我之罪，我若早些通知天朝，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刘钰心道，还行，还是挺上道的，你这么说就对了。

天朝的藩属被控制了，天子不管，天子有没有责任？不管怎么说，万历三十七年是上奏过的。大顺内部也是有知道琉球国况的，不是所有的天使都是傻子。

可天子也是要面子的。

琉球闹出这么大的闹剧，天子当然有责任，但天子不能有责任。

现在你琉球王把责任都背过去，这个责任就不在天子，而在你琉球王身上——谁让你不打报告的？导致天子被蒙蔽。

当然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说：你当天子的你瞎啊？最亲近的藩属国之一都被控制了你不知道，被骗了一百三十多年，天朝都蒙着眼睛吗？

刘钰心道，只要你肯背这个锅，皇帝当然会网开一面。

心想：你看现在这不就挺好？你替皇帝背锅，蔡文溥替你背锅，我给你找台阶下，你给皇帝找台阶下，你好我好大家好，其乐融融，死了蔡文溥全家，幸福你们琉球尚氏，多好。

皇帝会不会信尚敬让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