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看不到差距

异他们又不是正统学儒学的，也很难掰扯清楚。

生活生平的话，按绝对平均数，法国是略胜一些的。但这帮子勋贵子弟哪里知道真正底层民众的生活？

按平均工资，此时的英国是大顺的四倍到五倍，法国可能也差不多，除了茶丝等奢侈品，粮食也不贵。

但这些东西，也不可能指望这些看到。

想到这，刘钰便想到了使团里当初和自己闹过矛盾的陈震，便问道：“那个陈震呢？”

党炫明知道刘钰和陈震有矛盾，但走的时候，刘钰又送了金银又送棉衣的，党炫明也就没再和勋贵子弟们合伙折腾他。

“这留在法国了。法国有个，好像叫伏尔泰吧，对孔夫子很有兴趣，我们是懂的不多，那陈震却懂。结果没多久，法国就搞了场文字狱，说伏尔泰写的书‘攻讦朝廷、谬赞英夷、学说邪祟’，但也没抓。都知道跑到他姘那去了，法国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震留在黎，和伏尔泰介绍的那些朋友们整天扯淡，咱也不知道扯了些什么。”

党炫明很自然地用天朝的视角去看法国，对法国搞文字狱一事，觉得很是熟悉。

街上有玩三仙归，朝廷里在搞文字狱，心里不免觉得怪不得法国和天朝接触的远比英荷等国晚，可这关系却是天然亲近。

听到陈震此番没回来，而是和伏尔泰等在黎扯淡，心里暗自松了气。

最容易站在儒家角度猛西洋的没回来，未必是好事，因为走马观花看过之后也难说了解，而了解是的言之有物的前提，也不知陈震久居黎，看得久了，到底会不会生出不一样的想法。

说到伏尔泰和他的“姘”，刘钰心中也不免感慨。

论起来，法国虽然地处欧洲，可这思想传播的速度也没那么快。

反正记忆里，《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写成的时候，和郑成功打过仗的揆一还活着呢；但到现在，才由伏尔泰的译成了法语，牛顿的学说才第一次用法语在法国流传。

就隔了一个海峡，尚且如此，看来自己另起炉灶而不是“东学西渐”的想法，是正确的。

法国搞西学东渐，《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花了将近六十年，蒸汽机花了将近三十年，这还是只隔着一个英吉利海峡，这要是大顺这么搞，始终都要差个几十年，怕是难谈什么“以求超胜”了。

最起码，那本《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刘钰看的疼，太晦涩了。

觉得党炫明毕竟生阅历太少，文化水平也不够，未必能看到太多的东西。

可他既然知道西洋的军阵和海军值得学习，这一点就够了，至少这一批去欧洲转了一圈的，会坚定支持军改和海军，甚至还可以更直观地告诉皇帝，西洋的舰队的确很强，应该警惕。

再问了问，党炫明也没觉得太多值得惊奇的地方，只是讲了讲法国的那些勋贵的生活，终究走马观花，看不到许多。

“你们这一路来回，其余怎么想的？”

“嗨，能怎么想？大部分和我差不多呗。”

说着，党炫明笑点了一下那一大堆书道：“可能有些东西在这样的书里，然而我们又看不懂。我们倒是能看懂宫廷礼仪，然而简陋可笑；军阵之事，本以为学到了些，哪曾想回来后知道天朝已然军改；剩下的大儒学问、天地之道，我法语都说不利索呢，就会几句笨猪、傻驴，大部分和我也差不多。”

“至于罗刹国，更别提了。本来是去参加那个小彼得的加冕礼的，结果去了后就没了，倒是看了一出牝司晨的好戏。哄哄，一团糟，迁都迁都又迁都，彼得堡、莫斯科，来回变，无甚可看的。”

说到这，党炫明忍不住嘀咕道：“守常，听你常说西洋的事，我们以为去了后会见到各种惊掉下的事，可哪里有许多？出去之后，我倒是觉得，这天朝二字，更得体了。”

“这么说吧，我跟着齐国公拜访了法国的一些勋贵，他们招待我们用的瓷器、绸子……说实话，咱们家里要请客，那样的瓷器是断不能上桌的，丢不起那。”

闻言，刘钰也只能跟着笑。

党炫明悄声问道：“你可听到什么消息没？陛下准备怎么用我们这些？”

这才是这些跟着齐国公出访后返回的，心里最惦记的事。很多当时不愿离开，都想着哪怕混个小官在朝中熬熬资历。

若有进取心的，还能跟着去趟西南，改土归流平叛中，立点功；亦或是趁着朝廷平定西域的机会，混出个名堂。

只是这些中不想着混吃等死的，从黎返回到莫斯科的时候，心态就和去的时候截然不同了。

在那里，他们就听说了天朝平定准部、重夺西域的事。刘钰在阿尔泰山以北一战，断绝了许多想要趁机立功的想法，碾碎了不知道多少渴望混出名的勋贵庶子们的梦。

只想着这一次出行竟算是因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