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听说过没见过的熟人

信到了刘钰手中，看过之后，便付之一炬，连纸烧成的灰都用手仔细碾碎。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兴奋于田贞仪的大胆，也对她的担忧颇为赞同。

如今朝廷还有极强的对基层的控制力，正是一个王朝的上升期，这时候自己小站练兵发饷的时候搞一句“谢刘大的饷银”，那就是作死。

对今后事的担忧，他也有过思索。

单就陆军而言，有制之兵，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军械装备问题不是问题。

真正的大问题是整体的军制改革。

现在皇帝手里，或者说中央压制地方，放心让武将在外的基础，就是那几万良家子的坚韧战斗力，远超各地募兵的训练水平和素质。

自小训练，能顶着木里吉卫城下的巨大伤亡而不崩，这数万锐就足以压制各地边军和地方督抚。

如果募兵新军，就能压制皇帝手里得以压制地方的锐军队，皇帝该怎么平衡？

如果募兵新军，就能让良家子编组从军的优势全无，是否还有必要再保留这么一支不用纳税的特权阶层？

如果保留，意义何在？如不保留，皇帝靠谁来做皇权伸出皇宫外的触手？

单独编队，也不过三五万的军团，根本压不住全面变革的新式军团。一旦出现什么战起义，稍微放权，各地节度使就能拉出一支足以和中央抗衡的军队。经济重心和政治中心的不重合，辽阔广阔相对于此时的通信能力几乎极限的领土，都使得这并非是危言耸听。

不单独编队，而是当做军官充斥在各个军队中，倒是能保持对军队的控制，可又必然面临着良家子这个阶层权力的快速膨胀彻底打朝政的平衡：陆军海军的军官，都出自一个特权阶层，这是一怎样的力量，不必说。

田贞仪所担心的，是刘钰搞出来的东西不可复制，换了别来搞搞不成，那皇帝就真不敢用了，最多也就把刘钰放在京城养着。

刘钰所担心的，和田贞仪相反。有李过留下的教育底子，复制太容易了。

他担心的是皇帝因噎废食，即便亲眼看到了新军强大，考虑到平衡问题和中央压制地方的问题，即便搞也只是小范围内搞。

最后为了压制和平衡，搞成良家子组建的京营是新军体系、各地地方还是旧式体系，那就还是完犊子。

所以这五年时间，练兵不是难点，难点在于从实践中摸索出一整套体制构想。

以谁为师，这才是个问题。

我大顺自有国在此，考虑了一圈，抄都不知道该抄谁。

带着这样的思索上了路，一路上都在马上沉思，一直过了济南府，刘钰才有了一些思路。

被派来的这些候补军官对他倒是很尊重，论家世比不上，论官职差得远，同为武德宫出身刘钰又是魁首，年纪差不多但刘钰已经在北方闯出了名。

夜里宿营的时候，刘钰试探着问了一下几名年轻。

“若是有朝一，陛下取消了良家子的免税优待，脱军籍为民籍，你们怎么想？”

这几个年轻脸上立刻露出一副震惊的神，不敢相信自己会听到这样的问题。

好半天才道：“那定是陛下身边有佞！待陛下有旨，吾等尊皇讨，以清君侧。大说的也是奇怪，怎么会忽然问这么怪的问题？”

打了个哈哈，刘钰笑了几声道：“就是随一问，听听你们的想法。”

避开了这个话题，又说了些其余闲话，不想让这些军官想太多。

出了帐篷，值夜的见到他，立刻行礼。

这和上次去东北不同，那一次是靠撒钱施恩与士兵共甘共苦，这一次纯粹靠的就是的名树的影了。

营地里静悄悄的，调拨的几名有实践经验的军官，自小培养出来的服从，都让这批很容易保持纪律。

一路上刘钰也试着把一些军队典讲了讲，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这些从小接受的营学教育的良家子，很容易就能听懂左转、右转九十度、梯次撤退之类的专业术语，理解起来并无滞涩。

听话，服从，纪律，有非子曰的实学知识，有几何学形式逻辑的底子，这些作为基层军官培养起来实在太容易了。

正是太容易了，太顺手了，这才可怕。

会习惯地选择最顺手的，而不会在有顺手选择的况下再费力。

刘钰想，一定要在编练完这支新军之前，整理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完全替代这群，废掉这个阶层。

…………

此时的黄河海还在淮河流域，不用过河，抵达了登莱地区后，刘钰先去了一趟蓬莱，拜见一下当地的实权派官员。

因为种种原因，大顺把山东这个行政区一分为二。

大顺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