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毡帐

“到底怎么回事？”郭信看着眼前的章承化，“他们说你是左三都都，有这回事？”

章承化点点，又摇摇：“上任都年前害上痨病死了，前阵子王指挥使就点了我做代都。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郭信颔首搞清楚了状况，自己的差事并没被抢走，只是下面的士卒不清楚这回事罢了。但他很快又想到，若不是自己突然空降下来，显然眼前的章承化才会是这位置最合适的选。郭信想到这便朝章承化看去，果然看出他脸上不太高兴的样子。

“原来是场误会！”郭信大笑两声，对周围抱拳道：“也怪我没说清楚，惹出这些麻烦来。我乃奉国军左指挥新任都郭信，现在诸位弟兄都认识了！”

“都是手下不知道好歹，冒犯了郭都。”章承化一脸铁青，环顾一圈，见众还提着白刃不知所措，当即喝骂道：“还不都把家伙都收了！”

处于茫然之中的军汉们闻言纷纷都将手中刀兵归了鞘，郭信朝郭朴使了个眼色，郭朴也将腰刀收回腰间。

章承化又朝郭信抱了一拳，随后大步走到那个尖嘴军汉身前。众正不解时，章承化突然一脚上去将尖嘴军汉踹倒在地，周围见状连忙四散，躲开唯恐避之不及。接着章承化不知从哪抽出一支马鞭，劈盖脸地就朝地上的军汉身上抽去，嘴中还在大骂：“妈的，瞎了你的狗眼！堂堂都将岂是你这狗厮能咬的！”

章承化下手没留力气，抽得尖嘴军汉在地上缩着身子嗷嗷叫唤，鞭鞭落下，冬衣上已是渗出数条血痕，看着很是凄惨。

郭信却并不急着上去劝阻，他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年轻懵懂，知道章承化是在做样子给自己出气。唐末以来，下层军官带兵造反屡见不鲜，因而军中刑罚普遍森严，那尖嘴军汉顶撞上级本就犯了忌讳，何况刚才差一点就要动起手来，自己回若想问罪，就算是砍他脑袋旁也没话说，若只用挨这一顿抽打就能免去军中刑罚，已经算占了大便宜。

章承化一连抽了十数鞭，停下歇息时，目光果然偷偷瞥向郭信。

郭信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刚到军中就打死下面的难免给士卒印象不佳，何况卖个给章承化也没什么坏处。于是开道：“罢了，此事是一场误会，怪不到他上。”

章承化闻言立马顺势收起鞭子，踢了踢趴在地上的军汉：“郭都说饶了你！”

尖嘴军汉在地上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哼哼声，章承化接着一甩：“抬走！”两个亲随很快上前架着尖嘴军汉往旁边的毡帐搬去。

这时不远处又一个矮胖的武夫带了几个往这边赶来，一边还急着大喊：“章石！你怎么又打！”

章承化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双手叉在胸前，冷眼等着矮胖武夫过来。

矮胖武夫走到章承化身边便开始数落道：“上回指挥使刚点教过你，这才过了多久，怎的又在军中打？”

章承化不说话，把往郭信的方向一扬。

矮胖武夫这才注意到郭信，疑惑地问道：“敢问小军爷是？”

郭信抱拳笑道：“左指挥新任都郭信。”

矮胖武夫仿佛被郭信的话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马上殷勤地凑上来，笑着朝众招呼：“成了！前几天从兄还给我提点，说是郭雀儿家的二郎君要来咱这做都，没想到郭都来得这么早！”

郭雀儿是郭威在军中的诨名，周围军汉们听到郭信竟是郭雀儿的儿子，顿时互相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就连章承化也朝郭信投来异样的目光。郭信看见军汉们的脸色瞬间友善了不少，又联想到先前在兵房外也有为郭威说话，心想自家父亲在这些武夫中的名声倒还不错。

“差点忘了给郭都将介绍，”矮胖武夫突然一拍脑门，恭敬地拱手道：“卑下左指挥三都右队正王元茂，拜见郭都将。”

郭信好奇地问他：“王队正刚说的从兄是何？”

王元茂嘿嘿一笑：“不是何，正是咱左指挥的王进王指挥使。”

“这么说来，王队正和章队正就是咱三都的两位队正了？”郭信恍然地点点，怪不得这跑两步都喘气的家伙都能做上队正，原来和自己一样是关系户。

“郭都说的是，我二现在都归郭都节制了。”王元茂笑道，在前面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给郭都带路。”

章承化听罢对王元茂冷哼一声：“节制个，当个队正还以为自己是多大个物。”见众还在围观，章承化不满地扬起手中的鞭子：“还看个！不等着屙屎撒尿，就赶紧滚蛋！”

众一哄而散，王元茂见状对郭信苦笑道：“郭都将见怪，这章石不是普通的石，他是茅坑里的石，又臭又硬。”

郭信摆了摆手：“无妨，章队将是真。”

很快王元茂就领着郭信进了一处毡帐，章承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