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7 殊荣称羡，争作奴婢

体而言，都可以说是意义非凡。

眼下的关陇勋贵们，自不如往年那样风光煊赫。所谓两造帝业的辉煌威权，如今已经成了只在梦境缅怀的故事。

唐家创业以来，太宗时还因为关照元从功臣的缘故、关陇勋贵们小子过得还算不错。

可是到了高宗时，这种景便不复存在，废王立武、通过对长孙无忌的打压，直接废掉了关陇勋贵们的马，自此之后便是群龙无首、一麻，再也没能出现一个像长孙无忌那样权势、威望集中于一身，能够统合、慑服诸多名族的代表物。

等到太皇太后主临朝时，虽然李唐宗室过得更加水火热的凄惨，但关陇勋贵们也绝不轻松。虽然也出现了豆卢钦望、李昭德以及韦巨源等立朝高权物，但这些物，有的一味谄媚求存、连关陇勋贵们自己都不大瞧得上眼，有的则刚愎自用、根本就不能统合群众。

早年神都政变、相王当国，关陇勋贵们虽然也经历了一番回光返照，但这好景却没有维持太久，很快便被各种各样的原因所坏掉。

至于当今圣，对关陇勋贵们更是谈不上友好。甚至可以说圣这履极之路，就是踏着关陇勋贵们的尸骨一步步走上来。

但如今开元政治趋稳定，圣享国已经成了定局。就算这些关陇勋贵们有再多不甘，也根本没有能量与胆量去作挑衅、反抗，只能默认接受下来，并努力试图重新融权势之中。

在这样的背景下，弘农杨氏得此荣幸，对于关陇勋贵整体自然也是一个莫大的转机。

所以自从杨喜儿被迎接归邸之后，登门来贺者便络绎不绝。从清晨到夜晚，杨家府邸门前车马往来几乎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无论的确是相莫逆的世，还是平素不相往来的家，这会儿都是不甘后，要赶来杨家府上沾一沾喜气。

外间中堂宾客盈门，以杨执一为首的杨氏族们应接不暇。而杨氏内堂中，同样也是一派忙碌的光景。

“唉，本来是一桩夙愿得偿的大美喜事，结果从归邸到现在，尽是待接物的繁忙。若早知家中是这样的光景，我还不如再留宫中一段时间，礼时前再返家中。”

一番浓艳盛妆、与其气质颇不匹配的杨喜儿在送走几名眷访客后，返回席中便忍不住的扶额抱怨道。

杨执一的娘子独孤氏在内堂陪伴着这个侄，听到这话后便笑斥道：“这娘子欢喜得了心绪，这又是做得什么胡计？我家自不同寻常门户，逢此大喜，贺客云集那也是正常的事，总不能闭起门户不作接纳！想想往年受嘲讽的心酸，如今家们占了你的福泽，也总算是扬眉吐气。”

早年杨执柔去世时便将儿托付给当时仍在潜邸的圣，许多讲起这一桩旧事，也都不免感慨这位杨相公观观势的眼光是有，可惜福气太单薄，本可以攀幸至尊，结果送出家门的儿却只能作宫婢使用。

类似言辞听得多了，杨家上上下下自然也都存着一憋屈，如今喜事大作，也算是回应过往这些嘲讽。

“这种意气的较量，短时之内的确是让快意。但时间久了，也乏甚滋味。各家营生、各家张计，谁也不会常年的扒门外望，终究还是自己过得好才有乐趣。”

杨喜儿眼下倒是豁达得多，不再因为这些旧事而耿耿于怀，只是讲到这里的时候又顿了一顿，才又对独孤氏说道：“家们分享这一份喜乐是好，但也不能得意忘形，请婶子记住，千万不要松应许那些家将自家儿送我为婢的请求。

且不说那些娘子们俱是名门闺秀、杂使起来过于折福，单单他们这些家作此计议便不存什么好心思。若将这些杂毕集于我身边，来年宫也是不好调理，反而会烦扰到圣不肯亲我。”

杨家有这样的荣幸、获此殊荣，诸家看在眼中，心里也是羡慕不已。他们自不像杨执柔那样高瞻远瞩，提前占下这一份长缘、又苦忍多年的冷清寂寞，但也并不是没有别的计量。

比如说趁着杨家儿宫之际，将自家色艺拔众的娘子们赠为婢、一同陪侍宫，这么做说起来虽然有些不好听，但只要自家儿宫，说不定机缘巧合下就能获得圣的喜欣赏，同样也能得到类似的幸运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