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7 背弃宗庙，大恶难恕

首先是趁夜出逃的数营马并没有溃散于野，而是转移到了太原城外的晋阳宫，与此同时，大量的帛书纸令出现于太原城周围的乡野间，所书写的内容便是朝廷夺豫王官爵、并勒令其即刻归都的制令。

还有以并州大都督府长史苏味道名义签发的书令，着令天兵道诸军限时撤离太原城，并禁止州县再向城中输送物料，否则以通贼谋论罪。

几道书令，给太原城局面所带来的震撼不可谓不大。虽然城中即刻做出了反应，分遣诸路马去清理扫除那些书令，但相关的内容却已经尽为城中军民所知。

如今的太原城本就满为患，形势紧张，此前在大军的震慑之下尚能维持一定的秩序。可现在就连大军本身都出现了举部分裂出逃的况，军心因此大，于是便造成了军民大举的出逃，其中也有相当一部分士民下意识的逃到晋阳宫附近。

毕竟相对于客军暂驻的天兵道大军，无疑并州大都督府的书令对民众们要更加的有号召力。眼下太原城里已经成了一团，晋阳宫所在无疑便成了一个可作投奔的去处。

面对如此混的局面，无论是已经被夺官爵的李成器、还是好不容易抢夺到军中事权的崔挹等，一时间也都没有妥善的应对策略。

特别此前率部出逃的行军总管庞恂卿，乃是勇将庞同泰之子，于军中威望不低，给诸将士们带来的震撼自然也是极大，这也直接影响到了军机调整的效果。

这样的象足足持续了两天多的时间，太原城中才又将军势约束起来，一万大军离城前往进攻晋阳宫。然而这时候的晋阳宫已经不再是几千孤弱之众，除了蜂拥投来的城中士民之外，最重要的是汾州司马敬晖挥军北上，与晋阳宫守军协同防守。

“形势至斯，豫王应知事不可为。为免战真起，请让我阵前出使，劝导殿下归国！即便不幸于阵，也要让殿下知警知返……”

局势发展至此，已经到了极为危急的时刻，此前与苏味道等一同出逃的裴思谅便再作请求。

苏味道闻言后却摇了摇，指着裴思谅叹息道：“阿翁虽有纯相报，但嗣相王却长恶不悛，非独为祸国中，更有悖弃宗庙大逆之谋，已非俗能作宽恕！两军对阵，确需遣使，但却并非阿翁。”

说话间，苏味道将手一招，自有一名老者被引出，竟是此前与崔挹等同谋的张循古。张循古现身之后，即刻大声道：“监察御史崔挹等说嗣相王以险谋，事若成、则南面长驱国，事不成、则北出遁于塞外，更引突厥为其进退张计，悍拒制诰，欲以北疆献于突厥！如此大恶，天理难容！臣幸列监国元嗣瓜葛之属，不畏失身之险，探谋，宣告天下！”

“嗣相王欲悖国投胡，罪证确凿，大恶难恕！唐家将士，份是无辜，缴械不死，全身保义！”

李葛等久伏太原的行台故员们，如今也都充斥于战阵之中，一俟晋阳宫内鼓角声大作，便向对阵呼喊并上马冲杀起来。

对阵中军势本就聚结，远不够凝实，当听到这些响彻天地的呼喊声后，不免将士迟疑，无心为战。随着铁蹄冲战阵，整个战阵更如气泡一般被扎炸裂，快速的溃败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