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权势之内，概不容情

旷的殿堂，然后才又说道：“旧年幽在大内，我也有这样一座阁堂，每当隆冬时节、心意忿忿之际，单衣独坐，四面风来，忍此寒苦，只是思忖我与间究竟有何关联？旧或为天子、或为皇嗣，言则尊崇至极，但凡所事，一概不为我有，唯这刺骨的寒风、遍体的寒意，待我最是真切……”

“那一座旧阁，仍在故殿之中。故殿在，我又陡挟阿母，料想太平你不会来见，所以在这陶光园里新作布置，想将当时心境与你稍作分享。”

皇帝讲到这里，神之间已经颇有缅怀之色：“当年单衣独坐，不知不觉便已经寒夜。而今时过境迁，貂裘加披仍然觉得寒苦难耐……”

“阿兄如果只是想与我分享旧年辛苦，际遇不同，我确是难以体会。生诸般辛苦，未必一种可怜。但得志力不失，只需勇敢前行！旧年何种伤感，无益当下势。阿兄有何命令，不妨直言。能做得到，我一定尽力去做。但若做不到，也只能痛快放手。”

太平公主脸色仍是沉着，并且语气变得更加冷硬：“阿母旧事，确不可夸以仁慈。如今势不同，阿母居待死一老物，阿兄你也不再是旧年怅坐无计之。我不知阿兄此番作态是否要得我体谅，但唯有一言告于阿兄，除此不器子之外，阿母于此间仍然不失依仗！”

听到太平公主这么说，李旦脸色也是蓦地一变，膝上拳握了起来，低默然良久，他才又抬起来，不无伤感的说道：“我与阿妹言此故事，并不是向你诉苦，只是告诉你，寄命间，势都是虚扰，唯此身甘苦所受，才能真实守得。那种滋味，我感受刻。我生绝非凶厉之，但有分寸的余地，也绝不忍将这一份刺骨的寒苦递授亲员。但是，你们也要给我斡旋于事的余地啊！”

太平公主听到这一番话，脸色僵了一僵，不再急于发言，只是皱眉凝视着这个变得有些陌生的兄长。

“此前诸勋门领受国恩，非但不谨思回报，反而躁闹犯法。朕这个天子许诺，于此诸流眼中尚且不如些许物料珍重，可知皇命之威已经然无存。势至此，俱我一念之差，不敢归咎余者。但阿妹你自问一声，于此事中，你是否完全清白？”

太平公主闻言后，脸色又是一白，气势已经不如最初那么壮，侧过脸去涩声说道：“我最初引荐韦承庆，也、也只是……”

“今兄妹相见，唯是开诚布公。方今都畿形势，已经危如累卵，不暇追究旧罪。真要追究起来，我与阿妹俱失于轻率、迷于表象，小觑了间的险恶。”

讲到这里，李旦自嘲一笑：“近年执迷于纠纷，待待事俱有失初心。雍王确是宗家肱骨、间少壮，若非西军势大，邪流仍存忌惮，此前立德坊恶事，或许要发于北门……”

“阿兄你、你……”

李旦望着一脸震惊的太平公主，又是叹息一声：“我使北衙增兵甘露殿，确无威扰阿母荣养的想法，只是担心来都畿失控，阿母不得庇护，这已经是我眼下所剩不多的一点余力。我失智养祸，罪我一身则可，实在不忍波及亲徒。诸得势新贵常言行台必将为祸，但至今西军尚能克制、不出潼关，反倒都畿先起来，我难道还不能分辨出何者为助、何者为祸？”

“如今内外困，皇命不行。我知阿妹你与西京仍有刻涉，所以敢作强言吓我。但事到如今，都畿局势走向已经不再是我对西京忌惮与否，慎之一旦东行，都畿必将躁。此前诸关西家为其威令驱逐东行，眼下盛集于都畿，能无惊恐抗拒？”

太平公主听到这里，忍不住涩声说道：“当时阿母为潞王请事陕州，便言是为我兄妹营张活路……”

“但阿母也没有想到，突厥突然南寇，大批禁军调用河东，如今北衙……唉，只恨我知惊知惧、为时已晚。另有一桩大患，我再告阿妹，此前南衙诸军就州押运，失期、失踪者已有千余之众！”

李旦移席凑近太平公主低声说道，同时视线紧紧盯住太平公主的脸庞。

“竟、竟有此事？”

太平公主脸色陡然一变，甚至眼可见的额间沁出一层细密冷汗。南衙宿卫之众竟然失踪千员之多，最大的可能恐怕就是已经去往山南！而太平公主对此茫然无知，自然是心惊至极。

李旦又的打量了太平公主几眼，然后才向堂下一招手并喝道：“将带上来！”

不旋踵，有中官登堂，将一名遍体鳞伤的宦者押殿堂中。太平公主还在消化皇帝刚才透露给她那惊的消息，随意向下打量一眼，脸色顿时一变，指着那宦者惊疑道：“这宫、这……”

“前我受立德坊恶事困扰，此进言都畿所患钱荒而已，竟然进计要我向阿妹勒取！且不说眼下朝困扰不止钱货，单单此作此邪计离间我兄妹，可知他居心叵测！说什么如今都畿钱物所聚唯有一处，便在太平你的仓邸……”

“此如此邪计，诚是该杀！”

太平公主听到这话后也是心生凛然，望向那宦者眼神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