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3 诛除诸武，归政李氏

上果点茗茶给太平公主也奉上一份，轻啜慢饮一盏之后，才抬望着太平公主说道：“钦望虽然老迈，足程倒是敏捷。我前脚方走，他后脚便将事扰到姑母面前。真是恃老卖昏，有什么仁义可夸？他就算不知因何触怒了我，但也该明白我若心存缓和的话，何至于让他将事言及姑母。”

“这么说，慎之你真要一意为难豆卢相公？”

太平公主听到这话，脸色先是一沉，片刻后似乎觉得语调有些生硬，才又放缓语调叹息道：“我知慎之你自有主见，也不是要拿亲威来迫你。当当下时局已经不乏艰难，豆卢相公资望厚，在朝有定势之能，你在这个时节为难他，实在是有些……”

“姑母所见世道艰难，何以不见我的艰难？我离都不过短时，近被凶徒打杀，所作诸事频遭刁难。归都之后，事俱非，不得不忍让自逐于岭南，与家徒众分隔两天！

钦望徒居高位，于此中却无一言助我，他但有一二定势之能，莫非在他看来，我才是害世的凶徒？”

李潼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态虽然仍是平淡，可语调已经渐趋冷厉。

太平公主听到这话，脸色也闪过一丝不自然，并不乏懊恼道：“我早劝你，怀义那个贼僧不可久纵，但你偏偏顾念旧，不肯出手，如今果然受其所害。当时我闻讯后便宫救急，可你家那娘子……唉，反倒让我成了一个撩事生非的恶。

至于放逐岭南，我至今也想不明白，究竟怎么样的危困局面，能你作此谋算？就算外朝有刁难，但你若执意不去，世中谁能你远行？将此独怨豆卢相公，也是有些没有道理。”

眼见太平公主如此态度，李潼心知看来他这姑姑跟豆卢家是有了更加的默契，这也算是印证了他的一部分猜想。能够借助豆卢钦望将他姑姑也拉进这件事中来，无疑也是有好处的。

李潼自请放逐岭南，此时知者仍少。这是因为武则天要暗中准备事调整，来填补李潼退出所留出的空档，特别在北衙麹崇裕也恶迹缠身的况下，对武氏诸王的制衡不免要更加认真的考虑。

这件事连武氏诸王都要瞒住，太平公主则是为数不多的知，由此可见武则天对这个闺是真的信任无疑，应该也是有让太平公主逐步进时局、一定程度取代李潼的想法。

其实李潼眼下于时局中的位置，本来就该由太平公主担当。他从西京刚刚返回神都的时候，他应该也是打算让他做他姑姑的辅助。

但眼下的太平公主，虽然也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可权术仍然不够巧妙，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主观能动不高。

当然这也跟她定位模糊、说不清是李家还是武家有关，再加上作为一个子，使得在朝时流向她靠拢的热并不高。

归根到底，太平公主仍然没有迎来她这个身份适合发挥的大环境。

反观李潼，舔他是一方面，但在对武氏诸王的态度上，始终站定一个敌对立场，从不期望能够左右逢源，身边自然而然聚起一批拥趸，以至于短短大半年的时间里就喧宾夺主，成为朝局中制衡武氏诸王的主力。

如果更的分析，太平公主应该是感缺失后需要在别的方面寻找存在感，简而言之，闲得蛋疼，所以要无事生非。

这也算不上是什么贬义的评价，毕竟李潼也是这样的。但他跟他姑姑不同的是，他有一个自己的笃定目标，一切行为也都围绕这一目标去推动。但他姑姑并没有，只是不甘寂寞，想要维持自己的存在感。

他抬眼看着这个姑姑，蓦地叹息一声：“诚如姑母所言，我若执意留都，只要圣眷固在，世中无能够逐我。但这般强留，又有什么意义，无非是让时局的争执更喧闹几分，于无益，于国更无益。”

李潼这番忧叹，太平公主并不能体会，她甚至觉得这个侄子不战而退，有些辜负了她的期待。

沉默片刻后，她才又开道：“旧年前往西京也是如此，你自己主意料定，不管旁看法，说走便走。但这既然是你自己的决定，何苦又要迁怒别？须知豆卢相公一身的安危，可不止于他一，若他被来某迫加害，皇嗣恐将更危。”

“这一点，姑母能见，我亦能见，唯独钦望不见！我所厌他，正在于此。畿内局势板，譬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连我，都不得不作自逐岭南之想。但豆卢钦望窃据高位，诸事无为，这样的，能指望他拱护皇嗣？”

李潼正色说道：“与姑母论事，我也不必妄自菲薄，一身去留，牵涉实多。不过短离神都几月，魏王等已经弹冠相庆，各自营张势力，若知我长去岭南，世道谁能够再给他们施以制衡？”

“慎之你的意思是？”

太平公主听到这里，脸上的不满顿时有所收敛，眸光也闪烁起来。

“豆卢相公出身名门，平流进取甲子有余，如今也已经是身在臣之极的高位。这样的物，早已经有了成计在怀，旁纵作良言劝善，他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