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1 来某成亲，障车万缗

但这会儿众党徒已经酒气上涌，只想风光凑兴，群中他的好友卫遂忠更是大叫道：“来兄能娶五姓，我等从者都感荣耀，趁此登堂见见五姓世家是怎样的门风华美！你这主若不亲往，我等从者又能得几分见重！”

卫遂忠这一叫嚷，众也都大叫附和，将此当作生难得高光时刻，不愿留下遗憾。却不过众热，来俊臣心里也自有几分得意，摆手大笑道：“你们都是我的至良友，亲家岂敢怠慢！同去、同去，今夜总要出尽兴！”

众将来俊臣架上坐骑，闹哄哄往坊外而去。好歹来俊臣还存几分理智，阻止徒众们直上天街，只延坊间横街往新家居的修行坊而去。

修行坊坊吏们也早得知会，坊门大开供迎亲队伍出。虽然来俊臣一行迎亲队伍极尽招摇，但却有一点不美那就是坊间观礼者实在不多，多数坊民都门户闭紧，不敢迎凑这样的热闹，也使得这一份喧闹颇有一份孤独与尴尬。

来俊臣坊眼见此幕，心中大有不满，摆手指挥党徒们冲进街曲打砸那些大门掩的坊户，喝令他们门前堆柴生火，为自己的婚事助兴。

修行坊坊街上，有一道颇为醒目的沙堤，直通坊内一大户家，正是宰相豆卢钦望府邸。这沙堤乃是宰相专属的殊荣，寻常坊民出坊间，是绝不准私行于上的。

不过来俊臣并其党徒们哪管那些，寻常小民婚嫁尚且可以免于宵禁约束，堂堂来御史大喜，行一行宰相沙堤又有何妨？

这群不单专行沙堤，甚至有兴之所至还特意抛沙扬土、坏沙堤，自有一种将宰相尊严踩在脚底的恣意欢快。

如此一番喧闹，迎亲队伍终于抵达曲里新之家，乃是尚方监主簿王庆诜的府邸。

此时这府邸也是门户大开，已经做好各种送亲的准备，只是整座府中并无婚嫁的热闹，在这秋夜中反而透出一悲凉，出迎的族们一脸寡欢，甚至就连那彩帛扎裹的灯火都显得空无比。

来俊臣一行自然不理会王家是如何滋味，闹哄哄登堂去，更有徒众们兴致盎然的戏弄迎亲诸礼。但王家结了这样一门恶亲，本就有苦难言，更是不想看来俊臣党徒们于此戏闹招摇，只求快快将送走了事。

王家这种冷淡态度，自然令来俊臣大为不满，不过念及终究是自己婚事，倒也没有将这份不满发泄出来，只吩咐将新架上婚车，归家自作戏乐尽兴。

队伍再行上坊街时，突然前方当街豆卢钦望门庭大开，一批壮卒自其家门内涌出，架设起各类障车器物，甚至就连门前列戟都被架在了道路正中充数。

眼见到这一幕，来俊臣不免一乐，笑语道：“我与豆卢相公平素没有什么，不意相公能有雅兴，使派家为我助乐，该要前见一见。”

障车之礼渊源已久，最初不过是给婚礼增添乐趣的戏闹方式，后来虽然渐渐演变成恶俗，多被猾者用来敲诈财货，小民家受其苦。

不过来俊臣跟豆卢钦望本就没有太大集，自觉对方也不会借障车为难他，真要对他有不满，当时在政事堂大可直接否定这桩婚事。

因此眼下他心还算轻松，脸上带着笑容策马上前，可是等到行那障车栅栏近前，看清楚站在那里一之后，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脑也是一片空白，紧接着身躯更是斜斜栽落下马。

后方诸党徒见状后忙不迭上前扶起来俊臣，来俊臣却挥手推开众，匆匆前向着对面障车众里的一个魁梧大汉施一礼，并颤声道：“请问杨九公，代王殿下是否、是否在此？请九公引见，卑职亲望拜见殿下！区区卑行礼，岂劳贵近者亲来助兴，殿下凡有所教，卑职无敢违背！”

杨思勖抱臂站在栅栏后，望着来俊臣冷笑道：“殿下坊访故，却被你徒众喧扰得雅兴全无！想见殿下，先把坊街沙堤修好。豆卢相公体面，岂容狂徒践踏！”

杨思勖嗓音极高，特别在对面鼓乐喧闹悉数停止的况下，更是直接传到了豆卢钦望府内中堂里。

听到外间传的声音，堂中豆卢钦望老脸上顿时泛起一丝苦笑，看了看坐在对席的代王殿下，更觉满心苦涩与无奈。你要搞来俊臣，搞就是，为啥要把老夫拉下水啊！

代王今突然离宫坊访他，豆卢钦望心中已经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匆匆自政事堂归邸，希望赶紧将这个麻烦货打发出门。

他不是没想过眼下这种可能，只是心中还暗存期望，代王归都不久，未必会对都内事尽知。再说眼下的代王处境也绝不从容，再专程坊刁难得罪来俊臣，在豆卢钦望看来实在是有些意气用事。

可是代王在堂东拉西扯，对豆卢钦望几番暗示送客都视而不见，也让豆卢钦望越来越觉得不妙。但他还存一丝幻想，这是代王与来俊臣之间的矛盾，代王在他家无非要一个歇脚的地方，接下来无论再怎么，他不过问、不手，务求不沾身。

可是现在，代王非但拿他沙堤被坏当借，甚至连他门前列戟都被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