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9 郑女文茵

，望着屏风内纹丝不动的床帏，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娘子，你睡了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床帏中响起轻微的翻身声，小婢闻言后惊喜道：“原来娘子也没睡！晚间娘子真是勇敢，婢子瞧见大娘子脸色都泛青，却还要……”

“你好吵呀！”

床帏内响起少轻斥声，不复平的淡定，自有一娇声嗔怪的味道。

小婢听到这话，忙不迭捂上了嘴，然而又过了一会儿，少的声音主动响起：“皇苑虽然华美，还不如乡里睡得踏实。早早参礼了事，即刻回家！”

“啊、这么快？可是神都城里比乡中热闹得多，娘子离乡前不是答应过，咱们还要去南市游赏？我还带了许多钱，是要买……”

婢自顾自的絮叨，突然听到床帏内少喘息声加重，顿时惊坐起来冲内室，扯开帷帘，借着窗纸投的微光，看到自家娘子蜷成一团，那白娇美的脸颊上已经覆满清泪。

“娘子你这是、你哪里不舒服？我去……”

小婢见状后更是一惊，转身便要去喊帮忙。

“不要、不必……我、我只是，我好怕啊、莼儿、心里痛得很，我……”

少一把拉住婢，埋首于婢怀中，啜泣声也变得明显起来：“我好傻、阿耶阿母都有劝，可听说是巽卿……侍郎家说得那么恳切，我竟傻到以为自己真能……神都心这么恶，我又自己犯蠢，无怪大娘子她们、是啊，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留在乡里不好吗？没了一点强撑的体面，什么也没了！”

“有的、有的！娘子还有我呀，莼儿伴着娘子，事了后咱们即刻归乡！娘子才不是那些贱婢闲言的、她们自己才是，她们样样不如娘子，担心自己不中，才要恶言娘子！娘子在家，是全家的珠宝，难道我们都眼瞎，看错娘子的好？”

婢莼儿见自家娘子如此失态，语调也带上了哭腔：“娘子别哭了，你一哭，婢子也怕了。娘子才不蠢，是那个、是那个巽卿，是他作艳词撩……他也是个大恶、”

“说什么！这关别什么事？只是家门里的龃龉心计，发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春梦罢了……”

少收住了哭声，抹去脸上的泪痕。

婢见娘子绪转好，便松了一气，自觉得可以凭此安慰娘子，继续哼哼道：“我看就是他！真正好，各忙活计，谁有闲时去写那些艳词美调撩挂念？大郎主会吗？几个郎君也都……嘿，我早看，只是娘子不许说！就让那几家傻子争抢，到了明，看到长得肥肥壮壮，癞痢脑袋，额上还有一个西乡朱里正那么大的瘤子、”

少听到这话后，也是忍不住笑起来：“你住罢！巽卿誉满当时，怎么会有你说的那么……唉，无论怎么样，那也与我无关。你这恶婢，积下德，再这么编排毁，我可要恼了！”

“娘子不难过就好，管他是俊是丑！”

婢不敢再继续编排，转又说道：“但有一事可知，他如果只是选中郑七娘，不见娘子，眼神肯定是不好。”

“傻娘子，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啊！大家聘，首重门庭。阿耶居乡在守，本来就无势益。七娘子父执南省衙官，母族卢氏高第。就这样，大娘子还要战战兢兢，担心不能附上龙尾。

唉，患论亲不足贵，我恨良太显达。他、他有这样的才，哪怕真是额顶生瘤，黔首小民，我也能织能绣，不、不患不能成家……”

讲到这里，少郑文茵又是一脸的怅然，拥着自家婢并躺在榻，望着床帏痴痴道：“天家豪贵，为了享尽春色，能兴修浩大园池。至于咱们，探篱墙，一瞥风光，已经是有失分寸。但求明看上一眼，知道倾慕是谁，也就没了遗憾。”

“那还去不去南市呀？”

小婢莼儿又弱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