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5 夺王封爵，沦为黔首

河东王与来俊臣之间的纠纷颇为牵动心，而负责推理案件的司刑少卿杜景俭自然也就颇受瞩目。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皇临朝以来，大用酷吏制造冤狱，这已经是一个标签。因此大凡与刑司有关的朝臣，往往给印象不佳，但也并非所有刑徒都以酷戾为能。

天授年间，杜景俭与徐有功、来俊臣、侯思止专理制狱，时谚便有遇徐、杜者必生，遇来、侯者必死。

虽然刑令本身就以威慑，仁慈并不代表尽职，但在那样的氛围之下，此二能够不一味的迎合上意，刑令法威之下能够不失仁恕，足见是有着公直的一面。

不过因为案件过于引瞩目，杜景俭也是承受了不小的压力。案本身并不复杂，毕竟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公开场合，杜景俭所承受的压力，主要还是案件之外的请托。

其甫一受事，朝野之间便不乏奔走相告，而且有专候在他归家的道路上，高声叫嚷希望他能主持公义、凭此案一举解决掉近乎毒瘤一般的来俊臣。

来俊臣事以来，便以鲜血命铺垫自己的上升道路，自然结仇积怨颇多。所以当其涉到罪案中时，想要置其于死地的简直数不胜数。甚至有直登杜景俭家邸，刺面出血，表示只要杜景俭能除掉来俊臣，愿意终生为。

当然，除了来俊臣之外，河东王也颇惹许多问事。只是相对于时流对来俊臣的积怨发，有关河东王的声议则要复杂一些。

河东王时誉不弱，甫一归都，便引得时流竞相趋迎，甚至想要以妻之。可是当那些问事传到杜景俭耳中时，结果却让杜景俭大感意外。

他本以为那些家应该是要为河东王求请居多，实则不然，真正为河东王求请、希望能宽容处理的并不多，反而是有许多声音希望杜景俭能不畏王势煊赫、杂扰，秉公处理。

身为一个法官，秉公处理本就是分内之事，这一点也无需言。但杜景俭还是不免有些奇怪，时流何以对河东王的态度如此表里不一。

一直等到西京薛季昶将西京有关卷宗使送达神都司刑寺，杜景俭翻看到一些有关河东王与关中窦氏的纠纷案事，才渐渐有所了然，转又不免叹息起来。世道变革，乖戾，身为李氏宗枝，总是难免遭受刁难，哪怕河东王这种还有圣眷所系的少王。

与事双方俱难引案问，来俊臣自以伤病拒绝，尽管每天往来皇城请求拜望皇。至于河东王则居禁中，外臣根本难见。

抛开的杂扰，关于如何量刑裁断，杜景俭也是思良久，一直等到政事堂连催几次，才将自己的意见呈上去。

这样具体的案事，自然无劳政事堂诸相公亲自过问，之所以连番催促，则就是代圣皇陛下发声，所以杜景俭的判书递上去之后，很快便得到了批复。

关于来俊臣的判决，单纯此案以论，并不足以死。但杜景俭也在规则之内做了最重的量刑，判决将之流放西南万里之外的州。

但是圣皇陛下的批复当中，则是循引旧功，将流放地量移到了江州，可见仍然没有将来俊臣完全放弃掉，直接将流放路程缩短几倍。

对此，杜景俭自然有些不能接受，准备再作申诉，认为即便是要作叙功量移，来俊臣的流放地起码也要不出岭南道。

不过，当他看到有关河东王的判决时，则不免又是大吃一惊，乃至于直直堂宰相李昭德面前询问道：“如此判处，是否量刑过重？河东王虽然确有罪实，但不至于如此……”

圣皇陛下的批复，李昭德当然也过目了，此时面对杜景俭的询问只是说道：“河东王才器可珍，仍有用地，逐之事外，才是荒废了名王才力，是一事二惩。”

讲到这里，他又拿过了判决书，指了指有关来俊臣的部分，说道：“至于来某，罪事不只此案。此前数，坐失官仪兼车行皇城，要一并量。你如果不能将他系引案中问事，案事发回省中秋官，呈政事堂，我亲自审理！”

李昭德讲到这里的时候，神态间颇有几分不满，前他就打算在南省道途直接逮捕来俊臣，但被别的杂事牵扰，等到转过来，来俊臣已经闭门不出。

他虽然是宰相，但南省诸司做事都有章程，也不能直接越权手下司问事，但言语之间已经对杜景俭的保守行事非常不满。

被宰相如此训斥，杜景俭心恶劣可想而知，他本来不想接手此案，可是既然事发在了他的案上，如果不能处理周全、还要呈送上司，年考的时候便是一大污点。

尽管杜景俭还在争取量刑轻重，但圣皇陛下的相关批复也已经流传开来。涉事两俱高位，本来就不能完全按照刑律裁断，圣皇陛下既然已经公开表态，基本上就算是已经定论了，不会再有什么变数。

来俊臣流放江州，自然让不满，感觉判处太轻。但也不能说完全的失望，起码这家伙是被踢出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