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2 谋杀河东王

曲江集会在整体欢快的氛围中进行着，但这世上大凡什么事，又哪能完全的取悦所有。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更何况在如今这个世道下，胸怀不乏荆棘，或是自保、或是伤。

夜宵禁之后，诸坊坊门各自关闭，外街上少有行，但是临近曲江的城南诸坊、坊中仍是热闹非凡，各家园业中自是歌舞竟夜，街面上也不乏行长歌。

位于曲江西岸的青龙坊，或不及曲池坊地缘那么近，但也是东南盛坊之一，同样不乏权门园业，且两坊之间自有水道勾连，哪怕坊门关闭，也能昼夜往来不禁。

青龙坊西南角一处园业中，同样有丝竹声传出，只是堂中宾客少有，郎主几散坐中堂，使得氛围有些压抑，就连那些堂中乐的伶们都提心吊胆，唯恐主迁怒。

一名华衫年轻自堂外阔步行，一边走着一边语调急促道：“打听到了、打听到了，原来……”

“噤声！”

堂中斜卧的中年坐起身来断喝一声，然后向那些伶们摆手道：“都退下吧！”

闲杂等悉数退出，中年让家关紧了房门还不止，又吩咐移来屏风在堂中隔出一块私密空间，然后才望向年轻低声发问道：“打听到了什么？”

“这两集弄西京，原来是为了集聚众意，向神都献表、祈祝圣皇长生……”

年轻坐下来，抓起案上酪饮，一边喝着一边将自己打听到的讯息悉数道来：“前留守集聚西京各司衙官，勒令具名列表，明他们还要普告于众……”

“果然，果然另有隐谋！”

中年听完之后，已经忍不住冷哼说道：“河东王巧言令色，谄擅媚，留顿西京不去，察其旧迹，必有所图！鼓弄起这么大的势，这是要窃夺咱们关中乡，作他晋身博宠的筹码！新王旧王，彼此恶如水火，武家子能忍旧王招摇戏，又怎么会没有刻原因！”

“还是叔父高计，事发之前已经有所预见，先伏几于少王客席。”

席中另有不乏佩服的望着中年说道。

中年闻言后却叹息一声，并恨恨道：“世不恤，就算有什么见识，又能益世几分？我家久立此乡，诸司衙官不乏旧好，但是谋成议定竟然声讯无传，凉薄可见！总要做些事，让那些看轻我家的门户不能再作窃笑！”

“可是京府衙官不能抗拒留守，河东王又巧计用，色艺聚众、货利迷，眼下是已经计成势成，只待引发。京邑各家不乏预事者，眼下就算追用谋计，又该怎么阻拦？”

言中虽然不乏果决，可是讲到该要怎么做，在场几却都多有茫然。

“河东王才穷恃，不计自身宗枝之贵，风月邪扬取媚于众。如今西京也是才士云集，难道就没有二三狷狂不屑此荒、才气痛击？”

一如此说道，在场众闻言后神态不免都有些不自然，诗才气不是他们所长，言中虽然对河东王诗章贬低，但诛则可，执笔伐之则实在力有未逮。

中年闻言后也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近西京所聚时流实在不是少数，以才而论便有杨令明、李茂之等诸士。可是这些却徒负才誉，见王怯声，反而不如寻常庶流敢于逞技。河东王擅弄群意，凡有才艳一时者，未为知，已经被先一步网罗府，都成宾客。想要在此途击他，实在很难。”

讲到这里，他见众不乏颓意，便又冷笑道：“以短击长本就智者不取，更何况雕虫小技除了取媚闲，又岂足谋身？此途不可，自有别计。你等也是豪门贵足，眼前一点危困就值得愁眉不展？以我观之，眼下起码还有三计可作谋用。”

众听到这话，不由得都瞪大眼洗耳恭听：“哪三计？”

“夺货、烧仓、杀王！”

中年眸中幽光闪烁：“关中是我门庭祖业所在，无论是唐是周！旧年所以苦忍，一者在于忠节恪守，二者惜乡徒物。可是如今，皇嗣幽在禁中，神器已经易主，忠节已经不知何存。河东王这个宗枝败类与武家子比用事，弄这些丑戏，取媚于上、下掠民资，实在可耻！”

“他们不是要索捐丝麻搓弄长命缕？那就让家徒散出，游说乡户，今止取丝麻、明则取田宅，后妻儿都将要异宗！”

“可是，丝物还倒罢了，各家都是珍重储用。但是贱麻之属，野寻常可见，又哪里防禁得住啊！建安王前已经布置家徒在城池内外搜刮这些货品，此前缘由不知，现在知悉其谋，才知是囤聚取利。”

中年闻言后又冷笑道：“赤贫寒丁，最珍物力，寸麻所舍都图回报。先前城外家徒不是回报庄客多逃，了什么捐麻社的行社？这个行社既然是贩麻牟利，囤货必然不少。即刻派联络那行社，贱收他们的存储，敢有不遵，吓他将要追问藏匿亡户之罪。武攸宜久居京苑，必然不知这些野微事。他临时收储，能得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