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8 洗劫武攸宜

没有更大的驱动力，那些娼门子怎么可能如此不惜身的当街招摇，硬与少王攀扯关系？

而能够驱动这些娼门子的，李潼能够想到最大可能就是那些关陇勋贵们。按照眼下的态势来说，如今的长安城既不是姓武的，也不是姓李的，而是这些关陇勋贵豪强们的。

倒不是说他们有足够的底蕴和能量，可以割据一方，而是讲到实际微的影响与渗透，如今的武家还是李家都比不上这些关陇勋贵们。当然这些不足为虑，不过一群仗恃余荫的家伙，本身就是一盘散沙，不成气候。

这些不满于武攸宜在长安城中作威作福，所以默许或者说暗里推动平康伎们做这种戏闹，把刚刚除服归京的少王托起来，让李潼一家和武攸宜搞点冲突，他们则在旁边看看戏、捡捡漏。

这种隐在幕后、遥作控的做法，实在太符合那些所谓世家的惜身作风了。他们默许子弟从游少王，撺掇平康伎戏舞迎接，就算事搞大了，火也烧不到自己身上，反而还可以借此顾望形势，分下注。

对于这一类做法，李潼谈不上喜欢，但也并不讨厌。最起码这件事说明，在如今西京一些时流家眼中，他这个少王，是能够与武家新贵稍作抗衡的。

所谓望，本也不是我一定要掏心掏肺对你好，而是与你互动，我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或名或利，小到谋家，大到谋国。

如果李潼连这种层次的利用都讨厌，未来怎么让支持他作更大图谋？就算有反感，也不好表现出来，大不了真正得势之后再弄他们就是，一群躲在影里苟延残喘的家伙而已。

过河拆桥，我太爷爷就在玩，我爷爷、玩的更狠。长孙无忌到死只怕都不敢相信，那个旧年柔弱温顺的小稚居然真的是要弄死他！

当然，眼下想这些就太长远了，反正李潼借此是能够确定，眼下的武攸宜在西京城里是真的不得心，或许还没到天怒怨的程度，但如果他倒霉了，肯定会有很多暗戳戳的高兴。

“关陇各家，隐怨攸宜。其家门生祸，所乐见。得手之后，只要离开西京范围，攸宜耳不能闻，目不能视，纵有卒在手，不知使用何方。”

李潼将当中利弊权衡向刘幽求小作陈述，刘幽求听完后，也是目露异彩，并提议道：“若是如此，赴陇敢战士不妨也稍作停顿，佯游京西，待到京邑之内得手之后便招摇西去，也能更加迷耳目。”

这个方法，李潼也不是没有想过，但还是摇了摇说道：“洗劫攸宜家宅，只是一桩闲小事，但若将耳目西引，或会让错以为陇边不靖，扰收复四镇国计，贪小误大不可取。况且敢战士不习陇边气候，趁着春夏之早前往，未来也能更多几分生机。”

赴陇的敢战士是为了熟悉高原气候、登上河源作战，越早熟悉气候也能越从容。李潼准备发动的时间则是在五月中旬的曲江雅会期间，让敢战士费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只作掩护，李潼还是不放心。

“眼下尚有月余，诸计细则都可从容布置。眼下先是熟悉京外诸路径，以求出从容。若真风险难卜，那也不必强求。”

对于手中这支敢战士力量，李潼可是极为看重，必要的历练自然难免，包括潜西京作案也是熟悉城邑作战的一场演练，但也绝不会为了一时意气就将这些珍贵尚义的卒力驱死地。

眼下他刚刚抵达西京城，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进行策划。虽然理论上有这个可能，但实际执行中各种危困也需要考虑到。

特别是在一个特定时间点里废掉武攸宜骑兵的机动力，以给敢战士争取更多的逃脱时间，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他也不会贸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