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疯狂的武周

也都没能置身事外，一个遭到贬官放逐，一个蒙冤狱而选择自杀。

对此李潼也只能感慨，未必有为恶之心，但在大环境的影响下，却无意间造成恶果。当然就算没有来俊臣，也会有别的酷吏涌现，归根到底，还是当权者自己的邪念作祟。

对于沈君谅的死，李潼是感遗憾。他自知这位大监南出身，朝中本就乏甚根脚，之所以还能复相，大半还要承惠于李潼。虽然有了二度为相的风光，但李潼也不敢细想其走上法场时，对自己究竟仍存感激还是心存怨恨。

原本历史上，在这一风波中该死的应该是格辅元和欧阳通，但是这两都因为李潼的缘故而大大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没能在这个时期直政事堂，也就免于在李武争嗣这场风波中站在最前方，从而幸免于难。

可是沈君谅这个原本的事外之，却意外的卷其中，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对象，李潼对此也是不乏愧疚。

有关《礼式通辨》之事，具体的编撰小组已经被武攸宁搞散了，名义上的主编沈君谅又被杀掉，自然也只能无疾而终。

徐坚他们这些，在中枢没有了具体的职事，也就只能各谋出路了。如徐坚制举连中，出任赤县万年县尉，已经算是上佳。

“故事虽然零散，但只要志力仍存，无患没有后继。”

抛开心中这些杂思，李潼也只能如此安慰徐坚。

徐坚望着少王，眼神中不乏期待：“大王淡出世道数年，风尚不乏枯寂。旧前辞别神都旧友，又赴龙门同游，不免更加伤感故事。幸在大王终于全礼归来，不至于久失张望。”

听到徐坚这么看得起自己，李潼只是微微一笑，并说道：“遁世守懒经年之久，事如何泰半生疏，张望后路还未有定计。眼下还只打算短留西京一段时间，客在治下，徐尉可不要厌见我这个清闲故。”

“居近应教，求之不得。”

徐坚连忙拱手说道，但又不乏忧虑道：“西京本就事外之地，窃论守牧所托非。大王久在此境，恐为乖戾中伤。”

西京此地，时下并不是政治中心。武攸宜这个武家子留守此境，相对而言权势要更高一些。徐坚担心少王居留在此，或会被武攸宜发难中伤，认为还是回到神都那个时流汇聚的中枢，特别重新邀取皇眷顾才是上计。

不过李潼也自有他的考量，神都肯定是要回去的。可是现在的神都，对他而言也未必就是善地，时下正是武周新立，朝纲混的时期，李潼并不想贸然卷其中。

虽然旧年他跟他倒是挺合拍，他希望他做什么，他也都尽量做在里。

但眼下这个时机，在他看来，他是有一种多年夙愿、一朝达成的癫狂，脑不是很清楚，而且朝局也游走在失控的边缘。

类似宰相班子被集体颠覆，岑长倩是一次。那一次还可以归为新朝甫立，剪除唐家老臣，再有一个表面上李武夺嗣的缘故，虽然手段残忍，但起码还有一个基本的逻辑可循。

可是今年年初，狄仁杰、魏元忠等一批宰相又同时刑，且已经被押送法场即将处决，武则天发令才又将给救了下来。这就说明，眼下的局势混，甚至都已经超过武则天的控制。

狄仁杰之类且不说，最起码魏元忠这个是武则天一手栽培提拔起来，结果却被酷吏构陷几近送命。如果说武则天是用这样的手段来震慑宰相，那就有点太儿戏了。

所以眼下李潼不觉得是返回神都的一个好时机，他现在飘得有点疯，几近不可理喻。来俊臣等酷吏的疯狂构陷，便可以视作武则天负面绪的一个直观体现。

这种况下，就算舔狗路线保持不变，敢凑上前去都得担心会被咬一。所以李潼是打算留在西京一段时间，再考虑何时返回神都，起码也得等到他这疯劲儿过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