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3 妄论封禅，临淄密谋

看到圣要将临淄王升任光禄少卿，先是略感诧异，旋即也没有多想，直接提笔润色发往门下。

同时姚元崇也不免感慨青海大捷后，圣对一些敏感事的处理更显从容了。

像此前禁中议事，格辅元所提及的韦氏论婚的时事遭到了圣的斥责，大概也是厌恶韦氏这样的衰败门庭还敢对宗家子弟挑三拣四、拿捏轻重，并不因北海王兄弟身份特殊而刻意回避。

故相王诸子归朝，临淄王在职秘书省，也算是沉静有度，颇得时流雅评，攫升四品以示勉励，更加体现出如今朝平稳、氛围大气。

至于说同在光禄寺的徐俊臣，也并没有引起姚元崇的更多遐想。讲到不对付，他们这些立朝大臣可以说是全都背叛了故相王，真要计较回避旧怨，那临淄王兄弟们脆绝迹前。

傍晚姚元崇返回中书省，道左却见到已故狄相公之子在一名门下官员带领下往门下省而去。

狄光远等顿足见礼，姚元崇微笑颔首，旋即随问道：“狄郎省，可是有喜讯将传？”

狄光远连忙恭声道：“晚辈承皇恩赐授，将赴大理寺职司直，趋受敕。”

“大理寺司直？哈，往年狄公在事大理寺，执法断狱堪称正直，名震京师。少辈衔此遗志，想必不负所望，可传佳话于间。”

虽然彼此地位悬殊，但因狄仁杰缘故，姚元崇对这故之子也颇为和蔼，笑着勉励一句便摆手放行。

可是当他又走出几步后，脸上笑容渐渐收敛，回看了看已经走门下省的狄光远，神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脑海中已经联想起了刚才在政事堂亲笔润写的提拔临淄王的制书。

朝廷授官书令，五品以上需要政事堂堂举降制，六品以下由门下发敕。这两条任命倒不存在刻意隐瞒中书的意思，但彼此联系起来，一之内发出，凭姚元崇的政治敏感度，自然察觉到当中的联系。

“这究竟是、临淄王他……”

虽然心中颇生联想与好奇，但姚元崇身为政事堂首相，与临淄王兄弟们本也没有什么牵扯，想不通便不再多想。

离开大内之后，姚元崇便上马返回坊居。回到室中坐定，打量一番觉得有些怪异，过了一会儿才抬手指了指堂中案上说道：“禁中所赐玳瑁手玩挪去了哪里？”

邸中仆前小声答道：“阿郎今与诸友集会赛宝，苦恼没有夸奇之物，便归邸借走了。”

“这劣子！月后便要参铨举授，还在放嬉戏！”

姚元崇闻言后便忍不住冷哼一声，他如今自是位高权重，但却为官廉洁，甚至就连这座府邸都是圣特意着有司赐给，并家中一赐物。

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姚元崇自己虽然立身正直，家教却是一言难尽，早年甚至被平阳公武攸宜堵门叫闹，搞得自己灰土脸，就是受儿子们的连累。

虽然心中气恼子弟不器，但终究是亲生的退不了货，对于儿子前程，姚元崇还是比较在意的，早先希望将留守之功延授儿子，缩短了守选之期，今年参铨之后，不出意外的话能够得授一个美职。

“他又跟哪家儿郎厮混一处？安排的课业认真完成了没有？”

冰冻三尺非一之寒，姚元崇也自知他忙于政务，欠缺了对儿子们的教导，特别两京对峙那几年，儿子们彻底放养，一时间也很难扭转纠正过来，如今已经成家在外立邸，平里接触就更少了。

“听说是去了新昌坊北海王游园……”

姚元崇本来是随问上一句，可是听到仆回答之后，脸色顿时一凝，直从席中站起身来，喝令家递来马鞭便要上马出邸。

但是行出数步后，他便停了下来，将马鞭甩给一名老仆并喝令道：“持此去将那孽子擒回，敢有逗留，给我直接抽打！打断他手脚，米虫卧养，胜过在外招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