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珠落玉盘

副老实本分的样子在回话——问一句，他答一句。活脱脱一个在朋友家长面前收束野的熊孩子。

只是这个“孩子”，胡子未免太茂密，长相未免太着急。对比起来，竟似比那保养得当的还要年长一些。

看到姜望进来，那已忙不迭站起，眼睛里露出惊喜之色，“小望，好久不见！你长高了，也壮了！”

姜望点问好，“宋姨娘好。”

他生母很早就去了，这是他父亲的继室。他也改不了，向来只称姨娘。

这姨娘不是什么坏，也不曾虐待过他。只不过姜望在父亲续弦后没几年，便已考进了道院外门。修行辛苦，除了逢年过节，几乎不会回家。他们不曾有过矛盾，但感上也说不上有多。

宋姨娘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把躲在身后的小孩拉到面前来，“快叫呀！”

这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孩，得了母亲催促，才张张小嘴，小声道：“哥。”

这宋姨娘身上绸织的衣裳，光鲜亮丽，平添三分颜色。小姑娘穿戴也不差，不过她致的五官天然亮眼，引赞叹。

只可惜刚喊了一声，她就又马上绕到母亲背后去了，只探出半个小脑袋，打量着她这个许久未见的兄长。

他对妹妹当然是喜的，血浓于水，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只是一心修行，每次归家也只匆匆来去。暌违这声“哥”已经许久。

这一声虽轻虽小，但如珍珠滚落玉盘上，说不出的清脆悦耳。

久经杀伐，常见血腥暗，姜望那颗自觉已经冷硬的心，忽然有融化的感觉。

自唐舍镇归来后，姜望难得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