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来自马尼拉的消息（下）

是说了出来，“在大汗面前，小的不敢有丝毫隐瞒，小的……小的就是在那马尼拉出生的！”

“啊？！”

“大汗勿慌，小的出生那年正遇上西班牙的一次大屠杀，当时还没有倭，是西班牙和当地土勾结起来做的，幸亏家父见机快，提早带着家母和刚出身不久的…小的…上船跑了”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尼堪也是有些意外，“你们徽商也这么早就下南洋了吗？”

“大汗，我父亲是浙江，靠近福建，是……赘汪家的…”

尼堪有些明白了，估计汪然明的父亲甚是了得，以赘婿的身份不禁将家族发扬光大，还隐隐将家族带到了徽商之首的高度，当然了，汪然明的母亲肯定不是以前的主母了，多半是小妾之类的，否则不会跟着他的父亲到处跑。

“大汗，后来听家父说起，汪家长房的一家全部死在那里，家母刚生产不久，在海上颠簸，不幸染了重病，最终尚未抵达大明便在船上去世……”，说到这里时汪然明抹了一下眼睛，“汪家后来只能依靠二房，也就是我父亲家，后来……”

尼堪挥手打断了他，不问便知，估计是汪然明的父亲此时独挽狂澜，渐渐掌握占了汪家的大权，再后来等主母死后便一手遮天了。

其实尼堪不知道的是，汪然明的母亲也是一位名，否则他长大以后也不会对柳如是如此照顾。

“原来不光是为马尼拉的华商来请命的，多半还是为了他的母亲”，尼堪暗暗想到。

不过此能为了自己的母亲，暗暗将马尼拉的一切形摸得清清楚楚，虽然力有未逮，终究是一个重重义的有心。

“马尼拉的华商呢？难道就没有一个强有力的物？四五万，青壮至少上万吧，上万青壮，你等豪商将武器运过去武装起来，就算西班牙与倭联合起来也不怕了，为何……”

只见汪然明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大汗，我等华商虽说多势众，不过却是一盘散沙，别说聚在一起了，如今还是各自为政，西班牙正是利用这一点各个击，屡试不爽”

“各自为政？怎么讲？”

“大汗，那八连的华商最多，作坊也最多，加起来估计有两万多，其中有两位势力颇大，一位叫林太平，福建，控制了市面上丝绸、棉布、瓷器、茶叶、当铺等大宗生意，乃是华商中首屈一指的物”

“还有一叫曾莞生，广东东莞，铁匠出身，做过海盗，有了一定身家后便洗手不了，不过家乡却是回不去了，最后便在马尼拉定居了”

“此如今几乎控制了除开林太平控制的货物之外的物件儿，还几乎控制了所有的作坊，还与海面上的大大小小的海盗勾连不清，船上的赃物也多半通过他来贩售”

“林太平身边有一帮师出南少林的武师，曾莞生出身海盗，身边自然也不乏武力强横的物，双方倒是在八连斗了个旗鼓相当”

“甲米地那边倒是没有这么，不过里面有一个以前广东官营船坊出身的大匠叫麦阿水的，由于手艺湛，又懂得西班牙话，儿子麦维明又习得西班牙文字，父子二受当地的西班牙官员器重，目前整个甲米地船坊除了西班牙，就算他父子二说话算数，连倭也不上嘴”

“船坊那里有多少工匠？”

“只怕有好几百户，加上依附于船坊过活的，肯定上千了，那里有西班牙两百火枪手，还有几十骑兵，他们自己的船只包括那横跨大洋的大帆船多半也主要是华建造的，西班牙工匠也就是从旁指点而已”

“在马尼拉南边约莫几十里的地方，叫卡兰，有一块大平地，那里水源丰富，有近千的华农户在那里种地，原本那里都是荒地，华很是死了不少才将那里开辟成良田，按照西班牙官府的以前的说法，新开辟的田地是不需要收税的，而是由官府出钱收购”

“没想到第一季水稻出产后，官府又起了心思，又制订了繁重的税赋，那里的华与卡兰的长官关系很是紧张”

“……”

“……”

随着汪然明的讲述，尼堪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了一幅西班牙统治下的马尼拉附近的画卷，那里面有西班牙、华、倭、摩尔（西班牙来之前的统治者）、当地土，有商铺、作坊、港、马车、农田，按照汪然明的讲述，整个马尼拉的经济几乎是靠华的一己之力支撑着的。

华被西班牙称为“桑磊”，实际上就是“商旅”的福建、广东话转音，大大小小的桑磊们养活了、滋养了以马尼拉为中心的几万西班牙，而西班牙却时刻提防着桑磊们，隔三差五便屠杀一番，好似养猪一般。

可叹的是，华依旧像飞蛾扑火般涌向那个地方，屡禁不绝。

汪然明讲到最后，尼堪脑海里的记忆彻底被激活了。

就在今年年底、明年初，又一场大屠杀将在马尼拉上演，八连被杀超过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