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之中只有两盏光亮微弱油灯,这才不至于彻底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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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你不该带我来此处的。”
陈玄望着宝相庄严的观音像,如是说道。
老僧默不作声,置若罔闻,他的肌肤已然如同枯树老皮一般,满是褐色褶皱。
七窍之中生出根根柳枝,逐渐将他的身躯覆盖。
他双手合十,静静地立在原地,望向观音菩萨像手中的那尊玉净瓶。
修士有十五境之别,器物自然也有境界划分,由下往上分别是匠器,灵器,法器,法宝,还有那极其珍稀的半仙兵和仙兵。
凡俗匠师即便有再
妙绝伦的手艺,至多也不过能雕琢出一件匠器。
山上神仙修行,必然离不开五行本命物,若是仙家
府的谱牒仙师倒也罢了,本命物大都是法器品秩。
可那山泽野修往往只能以灵器作为五行根基,长此以往,山水气府品秩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柳妖之所以觊觎这玉净瓶,是因为三教庙宇之中的器物大都浸染了香火之气,具有某些玄异的威能。
“他已不算是
了。”
陈玄望着目光如痴的老僧,慨然一叹。
“再不动手,你我都得葬身于……”
武夫四肢都被紧紧地束缚住了,柳枝不断缠绕,瞬息攀附到他的面上,于是声音戛然而止。
“我很好奇,你为何还不杀我?”
陈玄没有理睬那武夫,他转过身,望向已被柳枝遮蔽的天空。
柳枝轻轻颤动,相互
错,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渡厄和尚在一息之间被柳枝彻底裹住,墨色血迹从枝条缝隙中渗出,流淌在地上,顺着石板的缝隙到了那座观音像前。
“我明白了。”
陈玄望着观音像手中的玉净瓶,嘴角微翘,心念一动,气府中,一把造型古拙的三寸小剑飞掠而出,将那玉净瓶瞬间钉碎。
千万根柳枝齐齐一滞,接着便是歇斯底里般地肆虐。
围墙之上泥土纷纷落下,显然是已被柳枝钻穿,房梁屋柱之上,柳条攀附而上,甚至钻
其中。
数百根柳枝蜿蜒袭来,欲要将陈玄困住。
三寸飞剑呈灰白之色,瞬息回掠,剑身微颤,激起一道璀璨剑光。
陈玄周身数百柳枝瞬息断裂,就连宋姓武夫也被剑气解救,得以挣脱。
“你小子模样还不如我俊俏,想不到还是位山上神仙。”
武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望着陈玄咧嘴一笑。
陈玄斜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此时无声胜有声。
“嘿,你小子瞧不起谁呢?想当年我宋雨烧在十里八乡可是出了名的俊后……”
宋雨烧一个“生”字还没说出,面色却霎时一白。
渡厄动了。
他就似一株柳树,或者说,他就是一株柳树。
依稀可见
形,只是他每一次动作都很是僵硬,抬
,抬胳膊,抬脚,一动一顿,就似木偶一般。
“当真是妖怪!”
宋雨烧面色虽白,胆气却并不下坠,他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绿竹剑鞘,摆了一个起手式。
“你为何要坏我机缘?”
渡厄开
了,他嘴唇轻启,从那如同树皮一般的面容上,可见
中枝条
开舌
,溅起一道血柱。
“你是观音庙外一株垂杨柳,开了灵智固然是好事,可怎敢取巧
观音宝像,觊觎佛家法器?又怎敢借渡厄之手残害生灵?坏你机缘?不坏难不成等着你
境不成?”
陈玄泠然一笑,两指并拢,迅疾一抹。
那把名为黄泉的飞剑,陡然一滞,一道两指粗细的灰白剑气祭出,随即疾疾而飞,刺向柳妖眉心。
宋雨烧的目光紧随那道剑光而去,一时心神摇曳,神往不已。
柳妖抖动枝条,万千柳絮生出,悬在空中,逐渐融为一处,将黄泉剑收
其中。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晴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陈玄结印掐诀,嘴唇飞速轻动,如云柳絮之中忽起一道雷光,飞剑
空,携着雷光钉向柳妖。
数万枝条齐齐扬起,超着陈玄抽去。
宋雨烧终于回过神来,手握绿竹剑鞘,体内一
纯粹真气叩关,如同火龙行水道。
一剑劈下。
剑气璀璨如镜。
柳枝皮毛无损,甚至不曾停滞丝毫。
“真邪乎。”
宋雨烧怔怔地呢喃。
“邪不压正。”
陈玄呢喃一声,开始默诵《云中练气歌》所载的真火法门,三昧养离
,真火瞬成,落下一缕,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