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话 开张在即

这子澡堂的招牌，取了“流光”二字。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往大了说，这两个字很有福泽后辈的意思，一听便透着吉利；

私心里而言，月光如水流动闪烁，与澡堂子这营生可谓相得益彰，不仅这铺面装潢得美，连上门来的客们，个个儿也都是美的。

无论何时，嘴甜总不是坏事嘛，可对？

依着董鸳的想法，既然是子澡堂，各方面布置自是要以子审美为主。她原想着将这澡堂子里挂上各色纱账，既可起个隔断的作用，水汽氤氲时纱账轻舞，更可显得姣柔曼妙如堕仙境。若是再将光线弄得黄暖些，只怕效果更好。

这事儿季樱琢磨了一回，却是给否了。

若是家里自个儿独自用的沐房，说不定她也会喜欢董鸳的想法，但这流光池毕竟是公共澡堂，来往的，个个儿都有自己的审美感受，布置得太过旖旎，难保会生出什么不好的印象。思虑再三，到底是将堂子里收拾得整洁敞亮，只挑了些平素子喜的小物件儿，在细节处做了装点，瞧着倒也别有意趣。

堂子够大，正中的大池边角雕成百合形，足以容纳几十同时使用而丝毫不嫌拥挤；堂中四个角各有一眼小池，可供三五使用，各是不同花样，只用屏风隔开，不挡热气，又保有了一定的私密。

堂子后还有几间空室，池子是挖好的，只是暂且不蓄水，按季樱的意思，若是往后这流光池的生意好，有那起富贵家的眷格外需要私空间，便用这里来招待，现下只需勤打扫即可。

除了后院之外，铺子里还有个小天井，铺一地碎石子，花养得满满当当，又摆放了石桌软椅，晴时可露天而坐，要是遇上了风雨天，顶上棚子一遮，照旧可自在歇息。

打外边儿瞧着，这澡堂子与季家的富贵池、平安汤并无太大区别，只是大门的厚棉布帘换成了茜色，旁侧“谢绝男宾”几个字，十分显眼。

开张在即，先前请好的伙计们自是也到了来上工的时候。

四季工衣各三套，秋天的这一身是姜黄色，袖和领滚着木芙蓉花边，利利落落的短打扮。都是年轻的小姑娘，虽是应了这份工，来之前却多少仍有些顾虑，待得这一身装扮上了身，却是个个儿都欢喜起来，你推推我，我瞧瞧你，等不得地对开张有了些许期待。

这些子，董鸳实实半刻没闲下来过。

盯着装潢、安排杂事且不说，又依着季樱的吩咐找写了好些宣传的单页，送到榕州城内大大小小的绸缎庄、金器首饰铺和胭脂店，谈条件让对方帮着介绍推销，几下来，嗓子都哑得冒烟。

这之外，她又给铺子上找了个三十来岁的。

模样生得很是周正，却偏是个炭似的子，嗓门又粗又大，手脚也重，等开张之后，也不要她管别的，只站在门那“谢绝男宾”的牌子下迎客就行。

若是正经来沐浴的眷们，自然是得好声好气地请进来，但若遇上那起瞧见澡堂便走不动道儿的登徒子，这一叉腰一瞪眼，足以将唬出去老远。

“也不必真个与他们硬碰硬。”

开张前夜，季樱在流光盘桓到很晚，与董鸳把事一样样归置周全，末了，又与她细细叮嘱一番。

“咱们安排在门守着，原也只防君子，说白了，真有那不要脸的泼皮找上门来，单靠那一个，哪里抵挡得住？还不一下子就被搡出去老远？因此，别让她真跟上手。”

季樱接连忙了好些天，脸色多少有些难看，再看对面的董鸳，也是活生生地瘦了一圈，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背：“若遇上难以解决的事儿，别含糊，立刻报官，我也会看看形，若不妥的，以后在安排些手来。”

“我都明白，你别心。”

董鸳满是汗，抬眼朝季樱脸上张了张：“自打咱们装潢好，每里倒不少子来门前张望打量，问知真是子澡堂，虽犹犹豫豫的，但我暗地里看她们脸色，却很有跃跃欲试的意思。这买卖以前从未有过，是急不得的，怕是总得花些时慢慢熬。”

“我不急。”

季樱笑了笑：“我们家老太太同我讲过，当初她和我祖父开一间富贵池——喏，就是枣花街的那一间，被城中的老店抢生意，抢得疼，可最后又怎样？咱们手里暂且不缺这点银子，只管塌下心来。”

“嗳。”

董鸳应了，憋不住又看她一眼，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迟疑。

如此好几回，冷不丁一拍大腿：“嗐，明不说暗话！”

季樱噗地就笑了出来。

怎么说也是个好模好样的姑娘，又在这么个年代，这绿林好汉一般的气质是打哪儿培养出来的？

“笑啥？”

董鸳摸不着脑，也不细问，一鼓作气道：“我就直说了，季三小姐你考虑得到底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