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 家人

是早过了吗，怎么还包上粽子了？我说这绳子是谁绑的啊，真舍得卖力气，得赏啊，四小子这俩胳臂，再绑个一时三刻，怕是要废了——废得好！不若再把两条腿一块儿绑了，看他往后还拿什么踹丹炉！”

他这厢说完，季樱紧跟着就三两步过去跪下了：“祖父祖母，我知道哥哥犯了大错，毁了祖父的心之物，但……哥哥平素不是不讲理的混，绑他是该当的，可是、可是能不能稍微松一点，他……”

季老太太眉皱得能拧出汁子，现下也没工夫顾别的，挥挥手便让季渊给季克之松麻绳。

季老爷子那却是不了，跳将起身：“是了，今明明是我遭殃，你们还扯闲篇儿！松不松他我不管，无论如何，必须得给我个代！”

“您想要什么代？”

季渊给季克之松了绑，老没正经地又蹭到他爹跟前蹲下了：“不就是赔您个新丹炉吗，有何难？这事儿我明天就给您办了。哦，还有您那些个上好的药材矿石是吧？这事儿也归我，还不成？”

季老爷子这才不蹦跶了，嘴里嗡隆了一句甚么，重新坐回椅子里，彻底安静了。

“东西容易置办，但故意毁长辈心之物来泄愤，实是大逆不道，必得有个说法因由。”季老太太脸色却是依旧难看得紧，“三丫你起来，伤未好，地上不可久跪，让你哥哥说。”

几乎是同时，季樱感觉到自己身侧有握了握她的手腕，将她推搡两下，似是也在催她快些起身。

她转过去，就见季克之脸上全是汗，分不清是冷的热的，歪歪斜斜地努力跪直身子，嘴唇翕动，声音沙哑得厉害。

“不我妹妹的事。”他费力地说，仿佛刚才额一直点在地上，血涌进脑子里，反倒清醒了，“我妹妹没说过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反而一直劝我，是我自己脑子犯糊涂，是我……”

季樱有些动容。

之前给季克之求，是于于理必须为之，而现在，因了他那个推她起身的动作和这一句话，她倒是真心的，想要救一救他了。

“祖母，能不能让我和哥哥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