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不懂（下）

罗南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

线自觉变轨成功，笑容愈发灿烂：“罗南先生，我们双方表现诚意，你看黑甲虫……”

罗南嘴角动了下：“他影响我们流吗？”

线微怔，可脸上微笑如故：“不，没影响。”

“嗬，嗬！”

黑甲虫是全身僵直没错，但脑子还是清醒的，耳目也还管用，线的言语，都落在他耳中。这一下几乎让他的心脏炸裂了，他拼尽全身力气扭转身体，可是神冲击之下，平衡感丧失，没扭过去，倒是一跤跌倒，脸面重砸在地上。

线既然下了决心，眼光都不往那边瞥一下，只在心里嘀咕，自己手中的“保险丝”是不是真的管用。

而这时，罗南已经开：“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线定定神，计算着时间，微笑抛出来一系列说辞：“10月7晚，在市中心府东大道的霜河实境中，协会夏城分会，与公正教团发生冲突。冲突后期分会长欧阳辰介，架起了所谓的‘逻辑界’，从那个时间点往后，很多事都搞不清楚，这对总会还原事真相，给大家主持公道是不利的……”

罗南也笑：“你们应该去问欧阳会长。”

“一为私，二为公，单方面的证言很难采信。而我们从特殊渠道得知，罗南先生你因缘巧合，以灵魂出窍的方式，进到‘逻辑界’中，是非常重要的目击者。所以我们想问……”

“什么特殊渠道？”罗南很好奇。

线终于冷了脸：“罗南先生，再怎么说，这也是总会的调查呢，我希望大家都能端正态度，不要再旁生枝节，出现都不希望看到的后果！”

罗南点点，不再打岔：“你问。”

线盯住罗南的脸，沉声道：“我们想知道，你在逻辑界看到了什么。把范围缩小一些，欧阳辰做了什么？公正教团的安翁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后他不见了踪影，去了哪里？”

“这里面很多我不知道的……”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这会很长。”

“罗南先生！”线吸气，手指发泄式地在田思细颈上加了把力，用她的痛苦挣扎，表现自己的心，“既然我们都知道会很耗时间，为什么不更利索一点儿？”

其实这个时候，薛雷是跃跃欲试的，可被又一次制止了。

罗南就靠在防护玻璃上，沉吟一会儿，言道：“要想知道安翁当时的举动，必须明白，欧阳会长创造的‘逻辑界’，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线声音拔高：“罗先生，我们的时间宝贵！”

话音未落，后方指示到来：“让他说下去。这个报很有价值。”

线面皮抽了一记，瞬间切换笑容：“所以，请言简意赅。”

罗南不理会那边如何变脸，自顾自组织语言，隔了数秒方道：“如果把神层面看作是无数层飘动的布幔……”

线暗叫一声“”，不得不再次出言打断：“世界公认，神层面划分为‘三带一区一域’，你的无数层是从哪来的？”

罗南不说话了，眼皮抬起，血红的眼眶就对着线，也许看不清楚，却保持这份姿势，直到让线感觉着自己是一个不可救药的sb。

线眼皮跳了跳：“罗先生？”

罗南睁眼太长时间，眼眶火辣辣的疼，脆又闭上眼，调匀呼吸。过了五六秒钟，才道：“通过我祖父创造的‘格式论’，观察神世界，就是那个样子，需要我解释一下什么是格式论吗？”

“呃……”

“自我、社会、天地三重格式的相互关系，对能力者来说，应该比较容易理解。我记得欧阳会长就自我逻辑，世俗逻辑做过一些阐述，你们还不至于固步自封到对此一无所知吧？”

接连跳出的四五个新鲜概念，让线有些发蒙，还好他很快就得到了后方的指示，纠正话题方向：“理论课我们可以延后，现在你可以直接描述：第一，你所知道的逻辑界究竟是什么模样；第二，安翁在逻辑界里是什么结果。”

“那就不用幕布来形容了。”

罗南微微抬，摆出回忆的架势：“逻辑界？现在想想，大概就是在天地格式之中，强行拆解一部分结构，拼接而成的临时生产线。在成分上属于天地格式的一部分，而规则上则以自我格式为准绳，将天地的格式，临时纳自我格式的范畴，用小齿，带动大齿，这里的耦合结构，真的非常妙。”

“……”

格式你妹啊！齿你妈啊！

线感觉自己的理解力被侮辱了，他都想立刻掐断田思的脖子，可这份念刚转过去，罗南的话音飘悠悠过来：

“看起来，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