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突生变

之前莹莹曾说起，罗南在锻炼时，眼睛泛着光。可从谢俊平这个距离看，罗南眼底并不清澈，带着浓密的血丝，还有些微微的青黄杂色，可就是这些斑驳的色彩，仿佛在瞬间构成了一幅抽象而妖异的图景，烙进他心里去。

谢俊平说不出那是什么，心却莫名发紧，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罗南那声怒吼，已经耗去很多力气，此时音调走低，还有些沙哑：

“看看你的手，在什么！”

谢俊平转眼看过去，只见他的右手，也就是被罗南抓住的那只，正死死蜷住，僵硬得像块死木。掌心之中，狠握着那块与他一起坠落的石，被棱角刺掌心，鲜血直流，犹不自知。

这大概是某种应激反应，以至于完全失去了痛感，血和石像是融在了一起——恐惧就是粘合剂。

“松开！”罗南命令。

谢俊平也想松开啊，可是平时还算灵活的掌指，彻底地僵死了，任是急得满大汗，也完全不听使唤：“我，我……别松手！千万别松手！”

罗南吸气，死盯住谢俊平：“不要看你的手，看我的眼睛。”

现在只要罗南不撒手，谢俊平必然是言听计从，就像是提线木偶，罗南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谢俊平再一次直视罗南的眼眸，斑驳的色彩结构，就像是一对浑浊的漩涡，将他的注意力牢牢锁定。下一刻，罗南的声音直接在他脑壳处炸响：

“松手！”

松弛的可不是只是掌指，那一瞬间，谢俊平全身的力气都泄了个净。他手指一松，沾满了血迹的石块垂直落下，先砸在他肩膀上，又往下坠落。

谢俊平被这疼痛打醒，感觉身躯发软又发沉，似乎又在往下滑，惨叫声中，他反地手掌反抓，这下子便成功扣住罗南手腕，再不放开。

有谢俊平分担，罗南终于得以微调手指的位置，以更好地发力。

经过一番调整，紧绷的事态稍有缓冲，谢俊平充血的脑袋开始恢复清醒，感受的元素更多了一些。

清晨的冷风吹来，他的身体在摆，风中还有杂音，里面有炸声，有建筑物倒塌的隆隆回响，还有尖锐的警笛……

不用眼睛，也能理解周边混的一切。

感谢“黑暗英雄”——现在谢俊平对莹莹的分析已经彻底信服了，否则他肯定已经变成了石堆里的一滩酱。

但他更希望“黑暗英雄”能再加把劲儿，把他拉上去……

刚张开嘴，莫名的强音轰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