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肥肉

“如果战事早一点结束，绛州积存的钱帛倒也够搏一搏了。若拖得时间长了，赏赐就不够发了。”王瑶内心烦躁，恨不得拉过小妾再战一场。

河中府是块大肥啊，一定要吃下！

……

代北大地上，万马奔腾，箭矢如雨。

李克用一马当先，冲进了神堆栅之中。

戍守此地的幽州、大同联军万余已经全部溃散，河东军士正在追亡逐北，大杀特杀。

数前的桑镇之战，正开开心心南下掏李克用老巢的赫连铎突遇河东军主力五万步骑，一下子被打懵了，从原上呼朋唤友拉过来的七万骑兵被打得落花流水。

李克用趁势追击，神堆栅之战，大同、幽州联军再败，被俘斩万余。

如今溃兵尽数逃往云州，不过李克用已遣李嗣昭、李嗣源二率万余兵马先期抵达后方截击，不知道最终能逃走多少。

至于赫连铎为何会南下，又为何会遇到李克用的主力，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大帅，先锋斩斫使李存孝遣来报，贼军云州留守高文集弃城而逃，西奔胜州。”盖寓一溜小跑走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他的脸上有很明显的酡红之色，显然十分兴奋。

李克用稳了稳心神，声音平静地问道：“可有俘斩缴获？”

“俘虏数千老弱，牲畜、粮食没多少。赫连铎从原上拉来这么多，早吃光了。”盖寓状似不满地骂了声，但仔细观察他表的话，其实还是十分兴奋的。

赫连铎早就打不过河东了，之所以苟延残喘，主要还是靠着云州这座大城。

但他太作死。

之前就已经在原上募集过手了，那次“引黠嘎斯、回鹘八万骑”，结果被河东军大。

这次又拉来七万骑，再败。

秋天准备的粮几乎全被吃马嚼一扫而空，又怎么可能还有剩余？

七八万骑兵，便是邵树德也不敢这么养啊，这败家子！

“七八万骑兵，如果打仗靠多就有用，那我早给王镕、李匡威认输了。”李克用终于不再压抑心，大笑道：“我征战各方，哪次不是以少打多？便是当年朝廷围剿我，呃……”

盖寓尴尬地笑了笑。

那次朝廷多，把大伙赶到原上避风去了。幽州军出动了万把，打败了你的两万沙陀兵。

“不说这个了！”李克用快步等上了寨中的望楼，眺望北方，道：“桑镇、神堆栅两战，赫连铎溃不成军，大同又已为我所取。赫连铎失了坚城，便只能灰溜溜到原上去，今后便挑选骑，随意突袭，怎么都弄死他了。”

盖寓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只听到最后一句话，赞同道：“只要找到赫连铎的牧场，偷袭不难，他还能终防着咱们？”

“再准备一份厚礼，是时候联络一些老朋友了。”李克用没忘记打大同的最主要目的。

原兵，如果只是牧民，那当然不行，战斗力很弱。国朝这么多年，即便是藩镇兵马，以少打多，从来都是打这些原兵。

邵树德的夏绥军打原，屡战屡胜。

再早些年，幽州镇大奚、契丹。

振武军击溃回鹘乌介可汗。

再就是朝廷官军欺负李克用家的沙陀兵……

职业武和终农活的原牧民之间，本来就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但原兵吃苦耐劳，要求低，也有一定的基础，如果给他们供应钱粮，从繁重的生计劳作中解脱出来，按中国之法训练，配上良好的装备，那战斗力会大幅度增加。

邵树德手下那么多羌胡兵，其战斗力与他们的原同族之间，早就不在一个层次了。

原蕃兵和中原蕃兵，完全就是两种。

李克用家出身原，当然谙熟此道。

“康君立那边怎么样了？”李克用像个猴急的顽猴一样，又噔噔蹬下了望楼，翻身上马，道：“速速料理完此间之事，留石善友守云州，咱们去蔚县。”

“大帅何急耶？”盖寓跟不上李克用的节奏，几乎连滚带爬下了望楼，喘着粗气道：“那边是佯攻，一有不对，康、王二位将军就会退走。”

“我要看看有没有机会攻幽州，兵贵神速，一刻都不想等。”李克用不满道：“义弟已经甩开我甚远，若夺了幽州这块肥，便可平起平坐。让开，别拦着。”

“……”盖寓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河北那边，确实需要接应。

康君立率步骑三万东行，汇合邢州安金俊的兵马，与义武王处存合兵，夹攻成德王镕。

义武军节度使王处存是李家的老朋友了，世代姻亲，是最坚定的盟友。

作为朝廷安在河北的钉子，易、定二州也一直是幽州、成德两镇的眼中钉中刺，相互之间不知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