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 选择

松江府，华亭县。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和原时空不同，这个世界的松江府没有经历太多的倭患，比起嘉兴、绍兴、台州各地来说，子好过的多。

但事实上，子也不好过。

面无表的卢斌轻轻一拉缰绳，胯下马放缓了速度，他转看去，大片的良田，茂盛的桑林，辛勤劳作的佃户……这些都是徐府在短短几个月内揽怀中的。

记得还是嘉靖三十五年在嘉兴府，自己和钱渊曾经聊起过，他说徐府贪婪更甚东楼，当时自己还半信半疑，如今看来……

也是，自从嘉靖三十二年在嘉定城内相遇，他就没有错过，他说戚元敬必为一时名将，他说统领抗倭大业者必为胡绩溪……

想起那个，卢斌心中一片黯然，几度并肩，几度携手，那些烽火岁月中结下的友，随着自己的抉择都随风散去。

父亲虽然出狱，但却愤然回乡，甚至不肯踏上松江土地一步，卢斌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会恨我吗？

想必会的。

卢斌面如枯木，听见身边亲随的喊声，才恍然发现到了城门，翻身下马，丢开缰绳，向着城内走去，脑海里依旧神游物外。

戚继光、戚继美、侯继高、张元勋、葛浩、杨文、张一山……自己和他们都是不同的。

嘉定大捷，他本可以趋马逃离，却选择了持枪出城，让自己一夜成名。

嘉兴大战，父亲败北，卢家声名尽丧，是他带着自己连连大捷，保下卢家。

论分，论渊源，论恩，自己本应该是距离他最近的一个。

俞志辅、戚元敬陆续南下，自己是他安在东南武将中地位最高的一个。

他向来对友真挚，对敌狠辣，却没有对我动手……

如果你动手了，即使我罢官下狱，心里也能好受点，偏偏你置若罔闻……

“下官拜会徐七爷。”

“等着吧。”

卢斌垂下，身边的亲随赶上去塞了两个门包，那门房才神色略松，大大咧咧的说：“都留点神吧，昨七爷大发脾气，被拉出去打板子的都有七八个呢。”

好一会儿之后，卢斌才被下引府中，还在院门，就听见里面尖锐的喝骂声。

“董一奎那厮说的好听，缴纳税银，报备出海，现在呢！”

“还有那卢家子，没有父亲，他能坐到吴淞总兵？”

卢斌就站在院门听着，脸上一丝表都没有，里面那位正在骂天骂地的是两个月前被赶回老家的徐阶次子徐瑛。

徐阶兄长两，弟弟一，如今自己和徐涉出仕，两位兄长留在老家，下面子嗣多达十余。

之前十多年，华亭徐氏已经足够张狂了，但等出生在京城第一次回松江的徐瑛出现，松江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张狂。

不过两个月，徐瑛在松江府侵吞良田、桑林十余万亩，强行驱逐徐府周围住户，大兴土木，拆屋重建，为此闹出四五条命官司，从松江知府、推官到华亭知县个个都焦烂额。

这种比严世蕃更贪婪，更没有底线的，自然不会忽略海贸带来的丰厚利润。

董一奎还是真想洗白，使了各种手段，劝徐府以正常的渠道出海经商，甚至揽过了缴纳税银，徐瑛这才点。

虽然才回松江两个月，虽然是个晚辈，上还有两位伯父，六个兄长，但身为内阁首辅的儿子，徐瑛如今在华亭徐氏说一不二。

不过徐瑛不太看得上原本走私中的那几艘船，要做就要做的大点，东南多河近海，但能抗海上巨的大船却没那么多，所以，他将主意打到了吴淞总兵卢斌的身上。

当年卢斌率军镇守定海后所剿灭倭寇，麾下本就多有海船，后来钱渊筹建船厂，主要供给时任台州指挥使的葛浩，但也有部分分配给了卢斌，这些船只都被卢斌带到了松江。

所以，卢斌实在不太能理解徐瑛为什么尖锐呵斥，你要船，我也给你了，你要护卫，我也给你了，还要怎么着？

战船被毁，士卒损耗，我自己还不知道怎么代，你骂我什么？

但片刻后，卢斌明白了。

“当年父亲招揽，汪直那厮攀着钱家一力拒绝，钱展才和汪直是什么关系？”

“但凡出海都要挂汪直五峰旗号，他汪直就是个倭寇子，在海上杀越货算的了什么？”

“说不是钱展才指使的，你信？”

“近四十艘大船，最终受损的却只有我徐家，其他几家居然毫发无损！”

卢斌无语的垂下，这也太能扯淡了，面前这位也太好骗了点，徐府的管事是把这位当傻子了吧。

汪直若是动不动杀越货，东南海贸能如此旺盛吗？

其他船只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