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三章 洪洞县里无好人

让隆庆帝意外而不安的是，在吏部发出公文，台州知府宋仪望升任山东按察副使后的三天内，随园一直保持着沉默，钱渊并没有递帖子西苑觐见。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如果换成嘉靖帝，钱渊绝不敢玩这种小心思，会在第一时间觐见，不管是小小的埋怨，还是捏着鼻子对高拱歌功颂德的同时挖坑，总归不会保持沉默。

和心思太，太难侍候的嘉靖帝相比，隆庆帝虽然在登基后也展示了些许手段，但总的来说，史书中对其宽宏的评价很是准。

到了第四天，隆庆帝召见潜邸旧臣张居正、诸大绶、林燫，言谈间问到了钱渊。

这三个，诸大绶是随园一员，林燫的弟弟林烃是钱渊的妹婿，而张居正是钱渊的密友。

呃，至少在隆庆帝看来，张居正和钱渊多年前就结为友，同为徐家婿，又同背弃华亭……西苑事变当夜，张居正密告钱渊，这就是明证。

当黄昏，张居正、诸大绶、林燫并张四维、林烃、陶大临等一同拜访随园。

六个加上钱渊、徐渭，打哈哈打了半个时辰，问题的关键是钱渊那张脸……皮笑不笑的，而徐渭那张嘴……皮里阳秋的，饶是张居正、张四维不停缓和气氛，半个多时辰后也就散了。

看着林燫寒暄几句也出了门，钱渊随道：“不急着觐见。”

“陛下那边……”

“陛下宽宏有度。”钱渊一边扯淡一边在琢磨。

钱渊始终不太看得懂高拱这次的出手，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为什么会突然针对东南出手？

他总觉得在高拱的出手之下，还隐藏着什么……在没有完全看清楚之前，钱渊不想贸贸然西苑觐见，一旦和隆庆帝摊开说，很多事就不好讲了，后续事件的变化也很难得进手。

众聊了一阵，林烃、陶大临、诸大绶准备起身离开，虽然以随园为名，在这儿甚至有专用的卧室、书房，但毕竟都是成了家的。

临行前，今和张居正、林燫一同觐见的诸大绶突然随道：“对了，今张叔大提到，浙江巡按御史庞尚鹏有可能回京。”

“什么？！”钱渊霍然起身，“庞少南要回京？”

陶大临、林烃诧异的停下脚步，看着面色变幻莫测的钱渊，一旁的徐渭知道内，低着在思索什么。

“庞少南是华亭门……”

诸大绶迟疑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徐渭打断，“此事是张叔大私下提起？”

“林贞恒落后几步，张叔大随提起。”诸大绶忍不住问：“庞少南和随园……”

钱渊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再想想……”

等三离去，徐渭直截了当的说：“庞少南虽是华亭门生，但却是张叔大的。”

“嗯。”钱渊随应了声，在厅内来回踱步，“恰逢来随园之前，张叔大私下告知端甫兄，绝不会是随一提……”

徐渭猜测道：“张叔大是想提醒我们什么？”

“他有那份好心？”钱渊狐疑道：“别是故意坑我们……”

要是张居正听到这句话，心里真是哔了狗，这次他还真是好心好意来提醒，当然了，这和庞尚鹏可能丢掉浙江巡按这个位置也有很大关系。

“不对。”钱渊突然想起了什么，“庞少南被调回京中，这等事如若是内阁决议，李时言不会不知道……”

“如若是徐华亭一独断，他张叔大如何能知道，这对翁婿早就翻了脸。”徐渭补充道：“不过，都察院那边也有可能……”

“还是不对，左都御史崦山公虽是嘉靖二年进士，但不党不群，与徐华亭走的不近，和高新郑也走的不近。”钱渊喃喃道：“张叔大如何知道庞少南会被调回京中？”

这时候，放衙的钱铮进来了，听到侄儿和徐渭的疑问，脸色一变低声道：“今午后，左都御史周南乔上书请求致仕，陛下命明廷推下一任左都御史。”

钱渊停下脚步，呆呆的僵立在那儿，好似有一道闪电猛地撕裂他的脑海，一瞬间他想通了整件事，脱而出，“高新郑、徐华亭联手！”

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钱铮目瞪呆的看着侄儿，这也太能联想了，谁不知道高拱、李默联手制衡徐阶，内阁里都吵成一锅粥了。

沉默好一会儿之后，徐渭艰难的开道：“纵观前后，确有可能……还记得那徐华亭力赞海运代漕运一事……应是华亭对高新郑之邀。”

“左都御史周延致仕，高拱、徐阶联手，廷推能胜券在握，下一任左都御史必为徐阶的。”钱渊缓缓踱步，一边整理思路一边说：“而庞少南虽是徐阶门生，但实则是张叔大的……所以张叔大才会知道，一旦左都御史落徐阶之手，庞少南很可能会被调回京中。”

徐渭转看向钱铮，“世叔，左都御史……徐华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