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泥潭

其实是有一定作的。

因为徐阶是希望看到的。

为了通商一事的顺利进行，为了自己的计划能顺利开展，为了自己挖的那个坑……自己一力拒绝，将胡宗宪拖在这个泥潭中难以脱身。

自己从嘉靖三十一年离奇穿越而来，至今已经六年了，这六年里他经历了太多太多，也改变了他太多太多。

但与此同时，这个时代，或者说这个时代的历史，也被他改变了太多太多。

聂豹提前数年逝世，赵文华至今仍是工部侍郎，戚继光提前浙组建名垂青史的戚家军，原时空的抗倭三名将之一的卢镗兵败狱。

还有历史上名声不显的戚继光，从无记载的卢斌，都已崭露角。

更别说钱锐、钱鸿父子，以及谭维，就连王翠翘的命运都得以改变。

而胡宗宪，他的结局似乎不会有什么变化。

这一世，会不会还会有“宝剑埋冤狱，忠魂绕白云”？

钱渊就在照壁前后来回踱步，好久好久，旁边侍候的王义、彭峰、梁生等都不敢上前打扰。

直到少见的杨文突然出现在门。

“少爷。”杨文虽然已升任游击将军，但仍然习惯单膝跪地，“有事回禀。”

钱渊挥挥手，王义等避开后，才低声问：“又有船只出海了？”

“是。”杨文凑近低声道：“共十二家，大小二十六艘海船，其中大部都是奉化吴家的。”

“那八家都名列其中？”

“是，均在其中。”杨文舔了舔舌，“谭先生托小的来问，可要动手？”

“什么谭先生？”钱渊眼睛一眯。

“谭七指。”杨文立即改，心里却在苦笑，虽然如今是个海商甚至海盗，但那是少爷您的小舅呢。

谭维的身份少有知，除了当年密谋的谭纶、戚继光、唐顺之之外，只有钱渊和杨文两知晓。

钱渊经常出金山下那个村落，和谭七指也颇有公开来往，但很多事是需要私密渠道来沟通的，如今负责这个的就是杨文。

钱渊思索片刻后问：“这是第几批了？”

“第二批。”杨文立即回答道：“十月中旬第一批，只有八艘船，应该只是试探，十前返航。”

“还是象山港来回？”

“均是从象山港出发，绕过象山往南洋去了。”

“一旦动手，有把握吗？”钱渊微微皱眉，二十六艘船，有点棘手啊。

但杨文一脸自信，“如今谭七指麾下已有十三艘船，其中一艘福船，这半年来小的陆续调手上船将老替换下来，再加上其中亦有钱家护卫为核心，多置火器，绝无纰漏。”

“什么时候返航？”

“上一趟只是试探，距离不远，这一趟应该是去南洋。”杨文算了算，“十二月末返航。”

“那就赶在年前吧，总不能让他们还过个舒舒服服的除夕。”钱渊双手负于身后，冷笑道：“就在象山港动手，不亮字号，但要让他们知晓，是我钱某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