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六章 觐见（下）

在东南根基厚，特别是在军中极有威望的钱渊回了东南，他会不会造反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造反的资本。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都说高新郑倨傲非常，以气自豪，没想到玩的也是一把好手！

偷眼看了看隆庆帝的神色，徐渭琢磨了下才说：“汪直常年纵横海上，而本朝向来厉行禁海，当年胡绩溪、展才行招抚事也是迫不得已。

但之后先后数任浙江巡抚都鼓励沿海地区打造战船，购置火器，才有了吴淞水师、两浙水师，其中葛浩率两浙水师南下闽粤剿倭，多立战功。”

“展才曾经提起过，汪直今年五十有六，其子愚钝，十年之后，朝廷水师当能彻底将海权握于手中。”

“年初展才也说过，浙江巡抚、台州知府缩减船厂银钱供给。”隆庆帝饶有兴致的想了会儿，“还有吗？”

徐渭点道：“其三，也是最关键的，若是靖海伯叛，东南沿海必然处处烽火，但至今十，除了最初的太平县，未闻东南战报。”

看了眼隆庆帝的表，徐渭强调道：“当年沥港被毁，东南倭患四起，沿海北至苏松，南至台温，每府每县甚至每乡都遭倭寇侵袭，其状惨不忍睹，村无烟，路旁尸骨……”

隆庆帝也听懂了隐藏在这句话下的暗示，“文长的意思是……汪直虽逃窜舟山，但仍然管束海商，不使其沦为倭寇？”

“从战报上来看，的确如此。”徐渭摇道：“接下来就要看展才可能力挽狂澜了……若王本固驱大军进剿，汪直并诸多海商也不会束手待毙。”

隆庆帝叹了气，一旦打起来，不说其他的，光是户部尚书方钝那老就顶不住。

就在今，方钝觐见，在高拱、徐阶面前坦然直言，若东南战事再起，朝中无一文一米供给。

而且战事起，税银绝，大家都要绑紧裤腰带过子，到年底如果还凑不够，那只能委屈陛下您从内承运库里掏银子了。

隆庆帝揉着太阳，觉得这事儿太费神了，不过也觉得庆幸，要不是自己英明果决，大魄力让钱渊南下，那现在真是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虽然对朝政答不理，但隆庆帝对钱财比较看重，六部中他最关注的也就是户部，他心里是有数的，户部尚书方钝说的不客气，但没说错……如果战事一起，接下来朝廷的子就难过了。

将徐渭今说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隆庆帝才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过去，“展才昨密信。”

徐渭脸上恰到好处的显示出一丝惊愕，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先一目十行看了一遍，再细细阅读……脑海中再次将事件顺序排了一遍，弄差了回钱渊那小子得刀来砍自己。

缓缓放心信纸，徐渭茫然道：“官兵在镇海县城内公然持刀搜捕汪直……王本固疯了吗？”

“还有胡应嘉……孙铤在什么？！”

“不对！”

“若王本固搜捕靖海伯……呃，应该是以谭七指侵袭太平县为由，汪直在城内，居然被他逃窜出海！”

“废物，真是废物！”

徐渭两张嘴皮上下翻飞，嘴里出的话荤素不忌，“汪直久驻镇海，势力盘根错节，肯定是走漏消息，汪直才仓皇逃窜！”

“不对，还是不对！”

隆庆帝眯着眼盯着突然僵住的徐渭，“文长，怎么了？”

“陛下……”徐渭皱眉缓缓道：“太平县……那边有问题。”

“汪直坦然城，显然无复叛之心，只是被的逃窜舟山，而王子民必然是以谭七指侵袭太平县为由……谭七指不是无名小卒，若真的侵袭太平，宁波和台州接壤，汪直不可能一点都知晓。”

徐渭的脸都扭曲了，“王子民曾弹劾谭七指寇台州府太平县，只怕此事另有内。”

隆庆帝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只不过他知道谭七指的身份，所以没往这方面考虑。

徐渭喃喃道：“王子民到底想做什么……”

“的徐海逃窜，商路断绝，难道他能讨得了好？”

“而且还坑了胡克柔……”

隆庆帝轻声问：“文长，谭七指此你见过？”

“没有，嘉靖三十四年臣京赶考，之后再没回东南，听闻此原是徐海麾下，后投靠汪直，很受器重，甚至有独立船队。”徐渭坦然直言。

隆庆帝不由心里啧啧，钱渊那厮嘴还真紧，连徐渭都不知道谭七指的真实身份。

靠在椅背上，隆庆帝朝着桌上那封信努努嘴，“久闻文长不仅书画俱，更通兵法战局，如若开战……”

看徐渭脸色难看，隆庆帝苦笑道：“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开战，更不知道展才是否能力阻大战……”

“希望展才能赶得上。”徐渭面无表的说：“如若开战，不管胜败，朝廷都是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