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栎阳聂氏（上）

乃是聂氏的！

闻言，宋圭苦笑。

“那还是算了吧。”

舅母的为，他还是清楚的，若是他要求提高两成的开采量，怕是要让利七分才能行得通。

商队经过杜城，抵达积道亭，在积道亭暂作休整，次，抵达栎阳。

栎阳，既是华阳郡的郡治，同时此处也是雍州的州治所在，可以说是整个雍州最富庶，最大的城池。

不过，聂氏却并不居住在栎阳城，而是居住在城西、渭水和丰水织之地的一处坞堡之中。

抵达栎阳之后，宋圭便与聂嗣分手。宋氏居住在栎阳城中，他与聂嗣不同行。宋圭告诉聂嗣，他会改拜访。

接下来的路程，一路平坦，聂嗣也没有继续坐马车，而是改成了骑马。

进渭水和丰水流域之后，聂嗣便看见望不到边际的良田，平坦舒展在河流冲积的平原上，各种农作物在田间疯涨。道路两边是大片大片的林木，其四周设有木栅栏。

此时烈阳当空，正是正午之时，百姓们纷纷聚集在树下食用午膳，往来路上，多是拎着篮子的，有些身边跟着一两个幼童，还有的则是年纪较幼的少前来送饭。

这些见了聂嗣，纷纷停下步伐，避让一旁，待聂嗣等过去，方才继续前行。

一路直行，片刻后便抵达聂氏坞堡。

虽说是坞堡，但是聂嗣觉得用‘城堡’形容更妥贴。三丈左右高的城墙，全是大石堆砌而成，严丝合缝，平整光洁，毫无受力点，几乎杜绝了徒手翻墙的可能。

在坞堡四角，望楼、角楼耸立，坞堡之中，设有仓、灶、井、圈、厕、院落、楼阁、池塘等等生活设施、整个看起来几乎是缩小版的城池模型。

据聂嗣所知，这座聂氏坞堡中，生活着三百户，千余聂氏族。足可见，这座坞堡的范围之广。

相比较之下，丹水周氏坞堡，简直就是农家小院。无怪乎当时奢看不起周氏坞堡，有可原。

丈许宽阔的城门，四名壮汉守在门前，手持长戈。他们见到聂嗣下马，瞬间认出，来乃是少君，纷纷拱手行礼。

“见过少君！”

一名护卫上前，恭敬道：“少君求学归来，一路舟车劳顿。君已有吩咐，让少君先行沐浴更衣，再去拜见。”

“我知道了。”

言罢，聂嗣走进坞堡。

与他想象的稍有差别，他原以为坞堡中应该只是住的，可却在里面见到了各式各样的建筑与场所，甚至在不远处，看见一不小的池塘，周围聚集着水鸭、、鹅等家畜。

栎阳聂氏，既‘贵’且‘富’。

聂氏之‘贵’，乃是因为聂氏出身功臣后裔。同丹水周氏以‘田地’起家，贾氏以‘商’起家不同。聂氏自酆朝建立之后，就是栎阳本地豪奢贵庭，坐拥千顷良田，膏腴美地，仆以及附庸佃农不计其数。甚至，代代有朝为官，征辟为吏。

聂氏之‘富’，栎阳乃至华阳郡大部分的山泽林池尽数掌控于聂氏之手，不行商，却是最大的‘商’。似渭河、丰水、霸水，成国渠等等大型河流侧畔良田，尽归聂氏门下。

又经百年积累，底蕴早已厚无比。

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聂嗣记忆中的栎阳聂氏形象越发真实。难怪，每月百金的生活费，随随便便就送给了他。

聂嗣回来的消息，先前奢已经派提前通知了聂氏君。是故，当聂嗣回来后，立马有成群的男仆婢伺候他沐浴更衣，熏香用膳。

半个时辰后，聂嗣休整完毕，来到聂氏君居住的主院。

“少君，君等候多时了。”一名摸样清秀的婢恭声说道。不经意间，少君俊美的脸庞在她眼前一闪而逝。

虽已有年余未见，可少君还是依旧好看。

“唔。”

聂嗣淡淡点，轻轻的吸气，脱下靴子，素白的袜子踩在廊下木板上，发出‘嘎吱’一声。

伸一刀，缩还是一刀，‘母亲’迟早还是要见的。

既然已经是聂嗣了，那么，自己就该接受他的一切。责任也好，义务也罢，都是他该承受的。

希望‘聂嗣’，从前不是个顶撞母亲的混账。

随着守在门前的两名婢推开门，屋中的场景落在聂嗣眼前。十步以外的屋内，一名跪坐中央台阶上，两边立着四名婢，屋中香炉冒着袅袅青烟。

聂嗣走到屋中，抚平下摆，跪在木板上磕行礼。

“孩儿自丹水进学归来，拜见母亲，问母亲安。”

声音不大，但足够聂嗣的母亲聂祁氏听见。

跪坐中央的聂祁氏，一身锦服，发髻，容貌秀美。见到聂嗣，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旋即又恢复平淡。

“数前，吾便让季玉派前往丹水，通知你回来，因何拖延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