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暗中博弈

司匡接过手令，转声道:“陛下何时归长安？”

“八月初。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具体消息，唯车骑将军知晓。”张汤声音振振，中气十足，“天威难测，我等臣子，非必要，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张公说的是。”

“稷下侯可还有难题？若有，一次言之。”

司匡闭上眼睛，总结脑海中的事，忽然问道:

“今正好来了，前几大农令送过来的几名方士审讯的如何？”

“呵，一群软骨罢了。”张汤抚手，桀然大笑，“本官还没上酷刑，他们就不打自招，把事全盘托出啦！”

“阻拦曲辕犁普及幕后主使是谁？”

“没有主使之。”张汤竟然出意料地摇了摇，“这群方士只因对独尊儒术怀有仇恨，意图靠歪门邪术，颠覆大汉政权耳。具体审讯语录，吾已整理成册，上天禄阁。若汝感兴趣，可以凭陛下手令，前往查看。”

“这倒不用。匡只是担心有别有用心，企图阻止治理螟虫之灾罢了。”

“放心，有廷尉在，一切宵小，皆会镇压。”

司匡对张汤笑了笑，随手把帛书塞进了怀中，补充道:

“除了淮南王外，可还需督查其他诸侯王？”

“若匡时间充裕，可以顺便查一查中山王。中山王半个月之前就到了长安，如今受陛下之邀，正居于甘泉之宫，每饮酒作乐。”张汤呵呵一笑，随说道。

司匡:“……”

西汉“大种马”有啥好查的。

别都可能会有造反，这货绝对不会。

按照时间线推断，他还得奋斗十来年，再嚯嚯五十来个崽儿出来呢。

造反哪有生孩子快乐？

司匡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持续太久，咳嗽两声，有意无意问道:

“廷尉正何时有空余时间？”

张汤哭丧着脸，“最近忙于巫蛊，又有来自全国各地不能解决之牢狱，本官哪来空闲？匡打听这个作甚？”

“儒家公羊宗师胡毋生已经到了长安，若公有功夫，匡想做个中间，让二位见面谈论春秋决狱之事。”

司匡缓了气，

“大汉律令虽然承接秦制，然有许多内容，秦律过于苛刻，因而萧何当初舍弃未编纂之，乃至于许多特殊事，汉律无法解决。”

“鄙于胶西之时曾闻一案。”

“甲乙双方相斗，乙抽佩刀刺甲，而甲之子举杖击乙护父，却误伤己父。按大汉律令，殴父罪，应当斩首。然众皆知，其主要之目的为护，殴意外也。”

“敢问廷尉正，此案，应如何判决？”

“这……”张汤脸色微微一变，一时词穷。

“此案，春秋有之！”

司匡正襟危坐，诵之，

“昭公十九年，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冬，葬许悼公。贼未讨，何以书葬？”

“子曰:乐正子春之视疾也，复加一饭，则脱然愈；复损一饭，则脱然愈。复加一衣，则脱然愈；复损一衣，则脱然愈。止进药而药杀，是以君子加弑焉尔。”

“许世子止弑其君买，是君子之听止也。葬许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赦正者，免止之罪辞也。”

“二案相同！以此判决，甲之子无罪！可赦！”

“今陛下独尊儒术，以儒学治国，私以为，不如以儒家经典之处理方法，作为大汉律令之补充，以达律法教化百姓之目的。”

“呼！”张汤长吐一气，起身，拱手道:“春秋，微言大义，斯如是哉！本官为天下之案件，应见胡子一面！请君告知胡子，巫蛊事毕，本官亲自拜访！”

“善！”

……

……

长安驿站

淮南王刘安一改老态龙钟之样貌，满面红光，与刚从戚里赶来的儿讨论最近密谋之事。

刘陵嘟着嘴，像一个乖巧的小猫咪，趴在刘安腿边，轻轻捶腿，声音柔和，

“父王，匈前几天联系儿，索要谈判使团之消息。”

“你给了？”

“嗯。随便找几个问了问，给他们送了过去。”

“以后这种事少与之接触，容易露。”刘安皱着眉，提醒道。

“儿知道啦。对了，他们还打听一个商贾的消息……这件事没有探查到，不过，线索中断地点是稷下侯府。”

刘陵小脑袋瓜轻轻转动，仰看着刘安，

“父王，我们要不要往稷下侯府安几个？”

“稷下侯……呵，本王没记错的话，是那个出击匈碰巧大获全胜的后生吧？”

刘陵点点，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