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立威

不由自主问了出来。

“那个褚孝忠，听说有几千顷地，几天就能割完?”

“大王，卫所下的军令，割一亩地，吃饱饭不说，每再给10斤粮食，好几万的农夫在收割，一一天一亩地，一天下来都是五六百顷，可不是几天就完吗!”

内史的话，让朱常洵愣了半晌，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

“这王泰，好大的手笔!”

河南灾难连连，一亩地不过五六斗、八九十斤的产量，光是收割，就是十一二斤，再加上打麦、运输等等，恐怕最后到手的，不到一半，大多数都被他慷慨地送给了那些个由他雇佣的百姓。

河南卫万顷军屯，荒了三成，剩下的八千顷，收成约四十万石，一半给了百姓，够五万一年的省吃俭用。

王泰只此一举，只怕就收尽了河南民心。

“爹，你不要管王泰是不是大手笔，你就说，咱们该怎么办吧！”

朱由崧看父亲沉默不语，焦急地催了起来。

“世子，你不要着急，还是让大王想想，看看该如何处置。”

内史先劝了一下急躁的朱由崧，然后在福王耳边低声说道。

“大王，圣上让王泰这个时候来河南清屯垦荒，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小可是听说，周王藩那边，侵占的屯田，可都是归还了卫所。”

内史的话听在耳中，犹如惊雷一般，让福王变了颜色。

周王藩附郭开封城，周王年岁已高，在河南众藩王中很有声望，犹如众藩王之首，他给王泰让步，显然是向皇帝示好。其他藩王宗室若是不给王泰面子，似乎就要成为众矢之的。

这个该死的周王!

想起那些田地里的庄稼，几十万斤粮食就要被卫所收割，一粒也落不到自己的粮仓，福王心里一阵刺痛。

“派去知府衙门，告诉他们，有在抢劫王庄的粮食，让他们派公去办理。另外，叫佃户们去挡一下，办好了，他们的亏欠就没了。”

朱常洵脑子里面转了几圈，立刻有了主意。

福王府不方便出面，就让佃户们和官府出面，闹大了也和王府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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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南，洛水北岸，骄阳之下，无数百姓挥汗如雨，正在奋力抢割田里成熟的庄稼。

仔细看去，田间地，官道之上，来往运输麦子的车辆不绝，兴高采烈，遇到那些路边警戒巡逻的军士，都是点致意。

官道远处，除了七嘴八舌围观看热闹的百姓，还有许多福王府的卫士、某些乡宦的家丁，他们数众多，持枪执刀，乌泱泱一片，但却无敢上前和卫所的军士挑衅。

他们中的一些鼻青脸肿，身上都是尘土，另外一些上腿上胳膊上受伤，身上血迹斑斑，但却没有致命伤，他们神色惊惶，显然刚才吃过亏，挨过揍，被放了血。

“这些狗的军士，怎么比土匪还嚣张?”

“他们到底是官军还是流寇?”

卫士和家丁们灰土脸，有恨恨骂出声来，却是压低了声音，不敢高声，更不敢上前报复。

河南府地面上，从来只有他们欺负别，没有想到，今天却被狂揍一顿，吃尽了苦。

“乡亲们，好好活! 割完一亩地，每十斤麦子，一天一结，绝不亏欠!”

杨秦，新任的河南卫指挥使，专司屯田和练兵，虽然朝廷的任命还没有下来，他却已经走马上任，挥斥方遒了。

士为知己者死，蒙王泰提携，代替原河南卫指挥使褚孝忠上任，他要是做不出来一些成绩，怎么向王泰代? 岂不是颜面尽失?

“杨大，等麦子割完了，小们又该怎么办呀？”

有百姓刚刚割完了自己的麦子，拉着装满麦子的大车出来，妻子儿帮着推车，黑黝黝的脸上满是希望。

“放心吧，都司大有令，夏忙完了就是夏耕，有的是地种。都司明榜张文，募民垦荒，收成官民各半，没粮食吃先赊着，夏收完了再归还。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杨秦大声说道，气场十足，周围脸膛红黑的百姓们都是笑容满面。

“杨大，跟着都司大种地，真的没有苛捐杂税?”

仍然有胆小的百姓半信半疑。

“王大是当朝阁臣杨嗣昌杨大的红，杨大又是皇帝的宠臣，王大执掌河南都司，代天子牧养生民，垦荒种田，那个敢来收税?”

杨秦眼睛一翻，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都司大在陕西垦荒赈民，手下种田的百姓有几十万，吃饱穿暖。都司大是大善，陕西皆知，你们可以打听一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那里是自然，王大的话我们都信!”

“都司大是个大善，谁都知道!”

百姓们发出震天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