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万里行路难之三：荒野两守捉（中）

样的队伍，他延铎也是一遭见到，以往也有唐军从此处经过，不过他一般会提前准备一小袋金子候着，否则，这处矿场早就关门大吉了。

等他回到孙秀荣那里时，孙秀荣问道：“你是豹文山守捉，城里可有粮补给？”

“有”，这一次延铎倒是说了实话，“不满大都督，你也见到了，除了寻常放牧所获，就是这处矿产供养了我部”

“谁来与你易的？”

“胡商，彼等从肃州北上，用粮食、铁器、食盐、布匹向我等换，守捉城原本是按照能够驻扎三千修建的，自然可以储存能够供养三千的粮食，这几年，河西风调雨顺，粮食多有剩余，我便加大了储存力度，虽然不能全部卖给你等，不过足以使大队的顺利抵达居延海”

孙秀荣点点，“居延海？前面不是威远守捉吗？”

“大都督，驿道是直接通向居延海的，威远守捉在居延海西南荒漠处，直接去威远守捉也行，不过必须有熟、熟悉路径的骆驼引路才行”

“这么说威远守捉藏得比你等还？”

“……，是的”

孙秀荣见包括延铎在内的多半身形瘦长，衣衫也有些褴褛，便问道：“像这样的风沙一年之内有多少次？”

“大都督，你应该问一个月之内有多少次，这么说吧，一年之内大约有半年有风沙，像今这样的大风沙每年至少有十次八次”

“那你等完全靠金矿过活？”

“不全是，还有放牧，不过这里只有四月份到八月份五个月有牧，牧也是东一簇西一堆，每户牧民需要很大的场才能养活一家子，若是在漠北，可能十亩地就能养活一羊，而在山南麓，五亩地就行了”

“但在这里，一百亩地才能养活一只羊……”

“听说你等以前不是在丰州附近放牧吗？怎地迁到了如此恶劣之处？”

“这……”

孙秀荣向他凑近了一步，“延铎，你是薛延陀部后裔，在居延海与白亭海之间更加广袤的荒漠里还有一个同样出自薛延陀部的部落，在丰州时是被突厥赶出来的吧”

“你知晓我是要去哪里吗？”

延铎心中一动，“马虞候之前说过，说是要去漠北霫部……”

孙秀荣点点，“确实如此，若是别的部落也就算了，不过你等薛延陀吃苦耐劳实在超出大多数部落，霫部，最近五年丁衰减的厉害，你若是愿意的话，可以收拾行囊与我一起去霫部，今后那里的牧场就是薛延陀与霫部共有的牧场！”

延铎：“……，大都督，你是知晓薛延陀与大唐的隔阂的……”

孙秀荣不置可否，“你可能听到过我的一些传闻，眼下，能够容纳你等的，也就是本督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见延铎还在犹豫，孙秀荣继续说道：“也罢，你也可以去东边找呼延卫国商议，你若是与呼延卫国商议好了可直接去丰州，此去丰州还有大约两千里，我会在居延海做最后的一次补给，然后沿着大漠北驿道以每百里的速度东行”

“也就是说，我最迟二十抵达丰州，到达后，我会在丰州休整十，眼下是十一月底，我希望在年底前能够看到你等”

“你等若是有意，可以提前派遣骑兵在呼延山南面的驿道等待我军侦骑的接应”

（丰州，后世彦淖尔附近，呼延山，后世天山东端延伸段乌力吉赛罕山，位于阿拉善沙漠北缘，山西端以西约莫四百里，河西北驿道必经之处）

对于这一切，出自“呼延部”的延铎自然知晓，不过他却摇摇，“大都督，你我初次见面，我为何要相信你？何况从丰州到黑城都是单于都护府的地盘，黑城附近又被突厥占据了，你如何过得去？”

“还有，丰州的郭子仪很是厉害，他能让你在丰州盘桓十？还能带着部族一起走？”

孙秀荣没有说话，而是蹲了下来，面前正好有一颗枯的野，别看眼下这棵野是枯的，不过到了初夏季节，只要有一场小雨，一场毛毛雨，这棵野就能复活，然后又变成绿色。

当然了，在它的周围还有它播下的种子，春夏季节会一起发出新芽，但最终能成功钻出地面的肯定不是全部。

孙秀荣一把将这棵枯拔了起来，以他如此大的力气，竟也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成功拔起来，可见这棵枯的根系有多。

“延铎你看，在此地，像这样的野一亩地最多有一百棵，最少三尺才有一棵，但到了丰州，则是漫山遍野，丰州地，据说已经被铁勒、突厥、鲜卑占据了，家是不会轻易让出来的”

“不过在霫部，那里的原自然不如丰州地，但也相差无几，至少河流、胡泊众多，无非是野枯萎的早一些而已，同样是漫山遍野……”

“大都督，你未去过霫部，是如何知道的？”

“咳咳，朝廷既然封我为霫部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