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宗室 英雄

惊讶的同时，张居正亦觉得朱翊镠想的是否过于简单或理想化？

如果只是成百上千的问题，那很容易解决，可现在是上百万，给他们自由？他们愿意吗？即便愿意，他们就能自力更生？

依据朝廷的政策，养了他们一两百年，可以说他们现在是一无所长，突然说要断不给他们俸禄，那他们不是要疯了？还不套？

况且，朝廷起初之所以对宗室定下如此政策，不正是要将他们变成一毫无侵犯的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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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初洪武皇帝永乐皇帝肯定没想到经过一两百年的发展，宗室的队伍太庞大了，负担吓，朝廷早已叫苦连连吃不消了。

可能怎么办？想把宗室变成猪，不就得出钱养吗？

然而，这个问题确实已经严重影响到朝廷的健康运转。

到了不得不正视的地步。

此一时彼一时，政策也应当随着时代的步伐不断作出调整与改变。

这是张居正的直觉判断。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该如何调整如何改变？张居正仍是一雾水找不到方向。

总之，宗室的问题急切需要一个解决方案，但很是让疼。

太难解决了！

在张居正的眼里，朱翊镠也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并没有落到实处。

毕竟不是每个都像朱翊镠一样能够发明制作出香饽饽的香皂，又搞什么暖棚种植来挣钱，还异想天开地让冯保派到还海外去寻找什么番薯、马铃薯那样高产量的种子……

要知道，这世间多数挣一碗饭吃都不是那么容易！

以张居正的见识与经验，他有十足的理由相信，如果现在立即停止对宗室的俸禄补给，他们当中有许多会活活饿死，压根就没有谋生的技能，让他们如何在这世上生存？

“给他们自由”——说得容易啊！

况且，“给他们自由”——与朝廷的政策方针相违背。

然而，瞧朱翊镠的神，又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张居正不禁好奇地问道：“潞王爷，给他们自由就能解决宗室的问题吗？”

朱翊镠道：“当然没有这么简单，自由不是对所有都有好处的。对觉悟高的宗室或许可行，但对觉悟低的宗室恐怕只有坏处，所以给自由的同时，必定还要制定出相应的约束规则。”

“潞王爷是否已经想得周全？”

“想我是感觉想得比较周全。”朱翊镠道，“可毕竟想是一回事，施行起来又是另一回事，正所谓计划不如变化快，万事开难，想必都得一边摸索一边不断地作出调整。关于宗室改革的问题，随后我会写一本计划给张先生过目。”

“好！”张居正满怀期待。

“张先生，关于宗室的问题暂时到此为止吧。咱还是说回刚才的问题，一旦辽王生母控告张先生，加上羊可立、李值等十三道监察御史的弹劾，接下来张先生怕是要忍受一番痛苦了。”

张居正淡然一笑，摇道：“我都已经是死一个了，还怕甚痛苦？只希望潞王爷保住我的家与朋友。”

朱翊镠扪心自问，如是般回道：“我定会竭尽全力保住张先生的家，至于张先生的朋友，我恐怕力有不逮啊。就像王国光、潘晟，我也无能为力。”

张居正富有见地地说道：“当然不会让潞王爷救所有朋友。该救的、值得救的就救，比如像戚继光。像王国光、潘晟已经走过生的巅峰期，也该告老还乡好好享清福了，不救也罢。”

“张先生理解就好。”

“至于对我的弹劾与攻讦，尽管让他们来吧。都说功名功名，可我这一生不为名，只为功，问心无愧！”

“好！这也正是我的意思。看他们到底能折腾到什么地步，看皇帝到底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嗯。”张居正点点，正合他意。

先不管“诈死”该不该、需要冒多大的风险，反正他很想知道，万历皇帝是否真要对他下手准备清算他？

说心里话，至今他仍不敢相信，他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得意学生，到来居然反咬他一要清算他。

朱翊镠忽然又想到王之垣，便开问道：“张先生，有件事儿我觉得很是奇怪，王巡抚为何很早之前就怀疑张先生是否尚在间？”

“可能是因为与我好，又是湖广巡抚，占据了天时地利和。不过请潞王爷放心，王之垣这个还靠得住，即便他知道我尚在世也不打紧。”张居正信心满满地道。

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朱翊镠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径自出了密室。

而张居正还在思索该如何解决宗室这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反而对弹劾攻讦他的问题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