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天下大势

能做，张璁一去，嘉靖连续换了好几个首辅，都没有满意的。即便是夏言，嘉靖也不是太满意的。

夏言在行政能力上是很强。但是与张璁不论是从道德上，理念上，能力上，都是不可同而语的。

当时嘉靖还没有明白这一点，当张璁去世之后，嘉靖才恍然大悟，原来很多事没有张璁都无法坚持下去的。

当然了，这也是每一个视角不一样，嘉靖看来，是群臣误他。各种反对力量，让他权衡利弊之后，只能如此。既然改变不了大明，怎么折腾都是一个样，还不如自己过得舒心一点。但是放在其他视角上，就是另外一个看法了。

周梦臣说道：“陛下，臣以为大动戈的变法，固然不可取，但是有些事也不得不做，譬如修船，船在水上，直接大卸八块修补，自然不可。但是今取一船板修之，明取一船板修之，天长地久之后，必然焕然一新。”

嘉靖微微一笑，说道：“这是王廷相的说法？幼稚。”

周梦臣很想问，如何幼稚。却不敢问，也不好问。只能接着说道：“陛下，臣师在的时候，也有一个说法，臣一直不能理解，而今却真正想明白了。臣师在的时候，说过天下之间，今胜于古。而今依进化论之道，却是必然。”

嘉靖说道：“不就是荀子的法后王吗？这个议题不知道有多少说过了，朕今倒要看看，你又有什么新鲜说法？”

周梦臣说道：“陛下，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与动物之不同，就是动物只能依靠本能，而却能制天道而用，用工具，用火。同样面对物竞天择的时候，动物只是被动是适应，而却是主动去适应，而适者生存，最重要的在一个“生”字上。”

“这个生，既是指群体的生存，也是指具体某一个，某一个团伙的生存。”

“观三代到而今的历史，天下其实有一条滔滔大势的，那就是杀者能兴一时，活者才能长长久久的兴旺，能让更多活下去的王朝，才能延续下去，不能让更多活下去的王朝，就是寿命终结的时候了。”

嘉靖听了，微微一愣，说道：“你觉得本朝到了那一步了？”

周梦臣跪倒在地，说道：“臣不敢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