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苦肉计

陛下，大恐怕连一个三甲进士都没有，更不要说有今了。所以，大要以子侄的身份认错，或者极力引导陛下往这方面去想。”

“大如果作为家中长辈，孩子做错了该怎么办？大也是清楚的吧。这是一辙苦计，只是我也不知道，陛下对大到底是什么心思。并没有万全的把握。”

周梦臣细细想了，也觉得徐渭高明。

徐渭高明在偷换概念。在儒家思想之中，治家与治国的核心理论是一脉相承的，皇帝对大臣的支配，家长对子侄的支配，在程度上有差别，在理论上相差无几。无非是忠孝之论。

但是治国与治家还是有区别的。

在国事上很多事是不可原谅的，但是在家事上，就不一样了。很多时候打断骨连着筋，总不能孩子做错事，就真将他活活打死吧。大义灭亲的毕竟是少数，更多是教训一顿就了结了。

而周梦臣在复套这一件事，弄出的局面恰恰是一个没有办法放在明面上说的事。怎么说？

正在举国欢庆，朝廷百年来第一武功，朝廷宣布，这是周梦臣擅自出兵的结果，周梦臣下狱论死，打下的土地全部放弃。攻青城有功的将领，一律革职查办。

即便皇帝是傻子也知道不能这样办。更不要说嘉靖是一等一的聪明。所以在表明上，一切都要赏赐，还要大赏。但是周梦臣先斩后奏，玩弄朝廷。给嘉靖耍滑。这也是真实存在的事，这一些事即便是程序上抓不住把柄，但是嘉靖做事，何曾讲过证据？自由心证就行了。

嘉靖自诩天下第一流聪明，让周梦臣给耍了。岂能不郁闷，心中这一气，还要不要出？

该怎么出？

周梦臣是主动让嘉靖出气，从逻辑上就是，在国事上这一件事不能处置，但是我是您的子侄后辈。在这一件事隐瞒了长辈，岂不是错了。是错了就要接受惩罚，我也来老老实实受罚了。

但是不知不觉程度就不一样了。

欺君之罪，与欺瞒长辈的罪名能一样，前者能杀，后者即便再封建的大家长，总不能因为下面子侄骗了自己，就杀吗？

只是徐渭也说得明白。这仅仅是他的想法，他也猜不透嘉靖。嘉靖会不会借着周梦臣铺好的台阶下来？甚至识周梦臣小心思之后，反而会更加生气？

只是周梦臣只能赌一赌了，他觉得不敢怎么样？嘉靖这一气憋得时间越长，发出来就越恐怕。他宁肯而今就被嘉靖重重责罚，甚至免官去职，也不想让嘉靖憋着，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