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自由的滋味

“莫非公子又有新作？”

马湘兰讶异的接过信封，打开一看，不由呆在那里。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只见里并非什么诗笺辞章，而是两张薄薄的文书。

一张是南礼部教坊司出具的落籍文书。

另一张是上元县户房出具的落户文书。

前一份，是将马湘兰从乐籍上除名。后一份则是证明，马湘兰已是上元县的民户……

“恭喜你，自由了。”只听赵昊温声说道。

手捧着那两张文书，马湘兰不自禁的颤抖起来，呆坐在那里半晌，泪珠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噼里啪啦落在纸上。

唯恐墨迹被泪水污了，她赶紧将两份文书高高举起，又想伸手擦泪，一时却倒不开手，那手忙脚的样子，哪还有平素的半分淡雅如兰、镇定自若？

赵昊轻叹一声，掏出手帕递给马湘兰。

马湘兰这才将文书搁在一旁，接过帕子一边擦泪，一边痴痴看着少年，眼里道不尽的万分感激。

要知道，想在本朝替乐户落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大明对户管理极为严格，原本一旦定下，便生生世世不许改籍的。

虽然立国二百年后，纲纪废弛，什么事都可以通融了。但名想要落籍，却是最难的一件事。

因为史们都是乐户，户籍归礼部教坊司管辖。每一位千百里挑一的名，非但是教坊司的摇钱树，而且还负有为官府来往送迎、宴饮助兴的职责。

教坊司的官员们唯恐放之后，落得上司怪罪，因此十有八九是不会批从良牒的。是以就算是在秦淮河呼风唤雨的名，只有遇上能量极大、又真心愿意帮忙的恩客，才有可能促成此事。

马湘兰子冷淡，而且还是个不太见客的清倌，根本就没奢望过，有谁会费心尽力的帮自己落籍。

是以赵昊中的小礼物，对她来说，实在是世上最珍贵的意外之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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啜泣良久，马湘兰方哑着嗓子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呃，助为快乐之本嘛。”赵昊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道：“再说你给味极鲜弹了那么久的琴，临别前顺手帮你一把，也是之常吧？”

“之常？”马湘兰红肿着眼睛，咀嚼着他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半晌幽幽道：“这件事有多难，每个乐户都清楚。”

“世上无难事，就怕找对。”赵昊便一脸不以为意的安慰道：“唐胖子假假也挂了个太常寺协律郎，这厮最会钻营，早就通过太常寺跟礼部挂上钩，每年都要供好些南货给教坊司。一来二去，便和教坊司的于奉銮成了好朋友。”

马湘兰默默点，教坊司虽然隶属礼部，但相对独立。一来礼部官员大都清贵，不太愿意过度牵扯进教坊司的烟花事中。二来，部中官员皆是流官，两三年便换一茬。而教坊司的杂流芝麻官，素来不在转迁之列，往往一就是一辈子。

如今在教坊司掌印的于奉銮，虽只是区区九品芝麻官，却已经在这位子上了近十年，而且极可能还会再十年。早就把教坊司经营成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乐户们想要落籍，大都卡在他这一关。

“听说于奉銮最难说话，不知多少公子王孙，捧了千金求他放，却都碰了一鼻子灰。”马湘兰轻声说道。

“那些公子哥趾高气扬，哪会知道如何跟这种打道？”赵昊笑笑道：“但唐老板就不一样了，一出手就挠到他的痒处，加上你这半年不在秦淮河露面，已是名气大不如前，于奉銮也就送了个顺水。”

赵昊说的含糊，但马湘兰知道，这其中必然大费周折，绝非只是送顺水这么简单。

她跪坐榻上，身体倾向赵昊。

“无论如何，这份恩，湘兰一生一世都报答不完。”

“呃，不需要报答的，我就是单纯的想帮帮你。”赵昊忙摆摆手，身子后倾道：“你看，蔡家巷所有我都帮了……”

马湘兰闻言微抬螓首，星目带雨的看着赵昊，忽然没没尾的问了一句。

“你还给蔡家巷每个写诗了吗？”

“呃，他们也看不懂啊……”赵昊还是一次见到马湘兰，两眼如此闪亮，不由一阵额冒汗，心虚气短道。

马湘兰定定看了他半晌，忽然掩一笑道：“公子别紧张，湘兰说报答其实是借，只是如今无处可去，还请公子好做到底，让湘兰继续留在你身边吧。”

“呃，这怕是不太方便。”赵昊有些发愁道：“过几我就要陪父亲和两个弟子进京赶考了……”

“公子现在也是位监生相公了，该有的体面总不能少吧？”马湘兰俏生生看着赵昊。

“啊？”赵昊感觉被她弄糊涂了。

“相公们都是需要书童的。”马湘兰便坐正身子，朝着赵昊作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