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困境

“眼睛都给我瞪起来！千万不能放松警惕，只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回到京师后一个个都能加官进爵！”

夜晚，孙云鹤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成国公朱纯臣点起了油灯，桌上放着一张张写好的信纸，眉微皱，有些忐忑不安。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自从他来了陕西之后，才发现了陕西的百姓过着怎样水火热的子，食不果腹不说，官欺兵压，卖儿卖实在是太常见了，他们来到庆阳府十几天的光景，街边净是着标的席子，一个个瘦骨嶙峋的童抱着膝盖坐在上面，而他们的父母长辈就在身边，希望有能上前问价。

而反观庆阳府中有钱有势的家，各个大门紧闭，灯红酒绿，每饮酒作乐，全然不顾他的死活，虽然他们也没有义务去管，但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就是他们。

压榨民脂民膏的事遍地都是，报官无用，官官相护，百姓们没有出之，虽然远在东边的皇帝给他们发下了优厚的难金，但这些钱无一例外，都被这些狗官给夺走了。

更可恨的是，他们为了不让消息走漏，将城门、各处要道封锁，只许进不许出，不让产生难民，一来二去，京师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绝望的气氛在城中飘，朱纯臣看着这一切，心如刀割。

大明，真的还是那个大明吗？他不止一次沉思，不止一次的质问自己，这还是那个高祖缠红巾起义，号民为天的大明吗？

读圣贤书的文出烟花柳巷之地，只知无病呻吟，摆些酸词楚语，一杯杯黄汤下肚，连孔子姓啥都不知道。

就连孙云鹤胸也一直堆着郁气，他自问不是什么好，也做过鱼百姓的事，但他不会将百姓上绝路，不会的对方卖儿卖，他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做的底线，如果非，跟畜生又有何异？

他也算知道为什么厂公会派他来保护成国公了，遍观镇抚司上下，他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跟自己一般遵守底线的来了。如果换了他们来，恐怕没多久就跟那周顾然一般同流合污去了，焉为子？

他推开房门，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房中，做到桌旁倒了杯茶，一饮尽后说道：“城门被封锁，咱们出不去了，而且最近院子附近有不少探子出没，咱们很有可能露行踪了。”

进城之前，他们也不知道城门被封锁了，进城之后只好找了个落脚点，可没想到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一行太过突出，跟周围格格不，就算打着商的旗号，也还是引起了庆阳府官员的注意，开始不断地试探他们。

孙云鹤负责防卫工作，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他很清楚，露，就是死，搬出魏忠贤都没用。

“还是没办法送出消息去吗？”朱纯臣脸色也不好看，他们被困在这里越久，身份越显得可疑，露身份的可能也就越大。

唯一的机会就是持信物去求援，同时给朝廷送去消息，可他们连城都出不了，消息自不必多说。

“没有....”孙云鹤咬牙道：“对方这是想活活困死我们！如果咱们想要强行出城，那一定会被缉拿，城中守备将士足有三千，只靠咱们几十手是冲不去的！”

“孙千户莫慌，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要冷静应对。”

朱纯臣嘴上这么说，可他心里也是没底，这次他的处境比起去年在汉中还要险恶，这陕西的官员敢如此嚣张，也是因为朝廷刚刚下令削藩，藩王们成了百姓，再无能制衡他们，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如果是之前，他们也许还可以进王府寻求帮助，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王府。

困兽之斗是没有活路的，成国公也不认为自己应该死在这里，他死了，再没有会给陛下传信了，只要再过几个月，旱一过，他们就可以解除封锁了，到时候百姓们的最后家底也都会落他们手中。

柳先生发明的耐饥丸可是帮了他们大忙，耐饥丸本是朝廷赈灾的物品，现在被他们拿出来公开售卖，一枚一个大钱，便宜，又解饿。

难民们买不起昂贵的粮食，只能倾家产购买耐饥丸想要活下去，但耐饥丸岂是能长期服用的东西！身体无力，思维迟钝，饥饿感会一点点蚕食他们的理智，百姓们一直在恶循环之中。

有句话说得好，工具无善恶，全凭来定。

就算是一柄剪刀，放到恶手中也会是杀利器，朱纯臣的明白了这一点。

百姓们靠着耐饥丸吊命，只要能活下去，自然也不会做自寻死路之事，但他们只吃耐饥丸，离死亡也会越来越近。

如果没有耐饥丸，也许陕西的官员可能还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但这是耐饥丸的过错吗？亦或者是柳安的过错？

朱纯臣现在恨不得将这些尸位素餐之辈挫骨扬灰，但他做不到。

“算了，先吃点东西吧。”孙云鹤让从门外拿了几张烙饼进来，城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