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缺少之物

耳边响起依稀的呼唤声。

程晋阳睁开眼睛……确切一点，不如说是他附身的这具身体睁开了眼睛。

年轻的郑秋佩缓缓醒来，在仆的伺候下爬起床来，去卫生间漱洗。

她自幼父母意外身故，因此寄住在舅舅的家里。舅舅是郑家族长，平时很少回家里来，目前家里主事的是她的堂兄郑文恭。

郑文恭虽然和她同辈，但年龄已经三十多了，整整比她大二十多岁。俗话说长兄如父，郑秋佩对这位堂哥非常尊敬，视若亲兄，但是和堂嫂刘氏的关系不太好。

原因很简单：如今郑文恭和刘氏只有一子，父子俩的谱系鉴定的结果都不大行，只有保底五品冲刺四品的天赋，而郑秋佩的天资却是保底四品冲刺三品，远远胜过堂兄和外甥。

因此，传言族长郑君明有意将郑秋佩，从妹妹那一房过继到自己这边当儿，并且立她为族长继承——等于说夺了郑文恭这一脉的继承之位，因而理所当然便成了刘氏的眼中钉。

“……所以你还想忍到什么时候？”外面突然响起刘氏的咆哮声。

“你小点声，小点声，别让她听见了。”堂兄连忙制止她道。

于是外面的说话声渐渐就低了下去。房间里，贴身仆仍然在衣柜边上挑选衣服，对外面的动静也仿佛没听见似的。

作为世家培养的仆，对主家的私事保持距离是非常重要的职业守。以前郑秋佩因为这些事而苦恼，偶尔也向她倾诉几句，她都沉默不答，只是回以完美而无奈的微笑。

“小姐，您看这套衣裙怎么样？”仆从衣架杆上挑了一件明黄色的连衣裙，觉得很衬郑秋佩温柔可亲的气质。

郑秋佩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件连衣裙，眸子里的神采似乎有些黯淡。

“换最里面那件吧。”她突然说道。

仆一怔，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衣柜处。

挂在晾衣杆最里面的，是一件灰色的、根本不起眼的朴素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