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花厅守岁

冬的花厅有些冷，虽然加了围挡与炭火，也没法和暖阁相比。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舒眉守着火炉子，用铁签子拨着炭火烤板栗。这是在安源时，舒家守岁时常做的事。守着炭火，闻着板栗烤熟时的甜香味，特别有年味儿。

“姐姐，这是什么呀？”

舒眉正望着发红的炭火沉思，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她转回，一个扎着双螺髻身穿紫裙袄的小姑娘蹲在她身边，指着炭火中的板栗一脸好奇的问道。

“板栗。”舒眉答道。

“是吃的吗？”

“嗯。”舒眉点了点。

小姑娘不过六七岁，看她的打扮，应是出席家宴的宗室小主。舒眉回看看花厅外，竟没有下跟着，便皱眉问道：“你是一个溜出来的？”

小姑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把挽住了舒眉的胳膊，一脸讨好道：“有姐姐在，不算一个。”

舒眉想起自己小时候贪玩，唯恐被送去和大一起枯坐，也总是自来熟的认姐姐，心里便觉得好笑。小姑娘在礼仪繁琐的宫宴上坐不住很常见，但照顾她的这么不上心的却不常见。寻思一番，舒眉笑道：“暂时当你姐姐也可以，不过一会儿我就要送你回暖阁去，久了你家大会着急的。”

小姑娘闻言叹了气，噘嘴寻思了一阵，又道：“那你的板栗得分我一半。”

“为何要分你一半？”

“因为我同意让你送我回去，我家大定会谢你，说不定还会赏赐你些什么……”

这么鬼灵的小姑娘，自己很多年没遇见过了！舒眉笑道：“好，一会儿烤熟了，姐姐分给你吃。”

见舒眉同意，小姑娘来了兴致，自来熟的拿了旁边的铁签子，也学着舒眉拨拉起炭火中的板栗。

“动作轻点，仔细炭火灼了手。”舒眉瞥她一眼，叮嘱道。

小姑娘点点，一脸认真地翻动着板栗。

“姐姐，闻着好香啊，什么时候才可以吃？”

“壳上的子再开大一粒米的样子，就差不多了……”

集英殿中，凌励正与老九王爷喝酒，曹忠走上前去凑近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凌励愣了一下，随即与老九王爷打了招呼，放下酒杯走出了集英殿。

“娟娟怎会不见了？派去找了么？”

“王妃发现小郡主不见了，当即就带着找了，只是大家不熟悉宫苑，没有陛下的允准又不得四处走动，一时没找着，这才让青羽来递话，请王爷向陛下请旨……”

“先不惊动父皇。西苑今皆是妃嫔客，门有侍卫把守，娟娟定然还在西苑，西苑也没多大地方，我们先进去找找再说。”

凌励给负责值守的侍卫指挥使说明了况，又吩咐内侍去暖阁给眷们打招呼，恳请暂时回避后，才带着曹忠进了西苑。

凌励自小在永年宫长大，宫中的殿宇房屋都很熟悉，一圈寻找下来，除了眷们所在的暖阁没进去，其他屋子都找遍了，竟没找到。西苑内只有很浅的观鱼池，四周游廊下宫灯高悬，娟娟倘若失足落水，定然会有宫察觉。

“奇怪了，都找遍了啊，怎么就是找不着呢？”曹忠也是纳闷。

“有一个地方漏了。”凌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西苑地图，大步朝暖阁后的花厅走去。

当他走到花厅门，看见蹲守在火炉前那一大一小的两个时，停下了脚步。

“真香！我还要吃……”

“不行，说好一一半的，你不能抢我的……”

“姐姐，就再给一颗，好不好？宫宴的饭菜不好吃，我饿着呢……”

眼看小姑娘伸手过来抢板栗，舒眉一把抓起板栗站起身来，“好歹你还吃了宫宴的饭菜，我还一都没吃呢……”

这一起身，舒眉便看见了立在门的凌励，顿时怔住了。

“是你？”凌励有些诧异。蹲在火炉边和凌娟争抢板栗的大孩子，竟是舒眉！

想起凌昭那在秋荻馆说的那番话，他不由得细看了她两眼。她手里攥着一把烤得炭黑的板栗，唇角还沾着点板栗碎末，有说不出的孩子气。这倒和他想象的那个偷跑去皇家陵寝捉羽斑蝈蝈的相府千金重合上了。只是，她不再似以往那样与他直直对视，视线与他一接触，便急忙低垂了下去。

“臣舒眉见过靖安王。”反应过来后，舒眉忙屈膝行礼。

靖安王？她往总是叫他凌励哥哥，让他听得不顺耳。如今，她终于和南越的其他子一样，在他面前低眉垂首地叫他“靖安王”了，他竟又有些不习惯了。

“爹爹，是宫宴结束了吗？”小姑娘也看见了凌励，顿时欢喜地扑上前去。

舒眉惊讶地抬起了，小姑娘竟是他的儿？！这和上次在香积寺见到的那个小姑娘，分明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