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往东越郡

之法非是无用，只是无法感应，裴楚心中已隐约有了答案。

……

此时。

清源县以西的一处山村，农家小院内。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从厨房悄然探出来，望向院子当中一个正在拾掇一些花的影，眼里满是笑意。

院中站着的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虽然衣着朴素，不着黛，可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胜过了十里八乡不知多少出挑的好儿。

老满意地端详了一阵，又看到坐在灶台前，闷烧火，一个都放不出来的傻儿子，登时又气不打一出来，抬脚踢了自家儿子一下，努了努嘴，“去，与家搭搭话。”

灶台前站起来的是一个面容憨厚的青年，听到老的话，登时就挠了挠脑袋，讷讷道：“娘，孩儿不知该说什么？”

“榆木脑袋。”老气得拿起手边的一根短棍，就想给青年一下，可举起后，又有些心疼，放了下去。气呼呼地骂了一声，“昨夜叫你生米煮成熟饭，你支支吾吾的不敢，若是让家走了，看你往后怎么办？”

憨厚青年登时闹了一个大红脸，支支吾吾，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见着叹了气，而后又沉吟了一阵，献计道：“你今便殷勤一些，多在面前转转，若是她说起要走，你便吓唬她路上有贼匪虎豹，让她多留几。等你得闲了，再送她去城中。”

憨厚青年又挠了挠，这才转身出了厨房，走到院中。

只是刚走近一些，青年的脚步立时就顿住了，低着似不敢再前。

院中这少是他前迷了路，来他家投宿的。

自言天时不好，去郡中投奔亲戚，只是不知如何就迷了道，到了此间。

最初他母亲疑心是什么山鬼魅，上门想要害，特地去隔壁村找了个老婆子讨了符水，偷摸摸混在茶水里给少喝下，并无异样。

可还不放心，又弄了什么公血之类的物件，还从邻家牵来了一条大黑狗，几番折腾，确定真是个儿家后，这才放下心来。

这两他母亲和这少相处下来，越看越是欢喜，一直在让他和这少套近乎，甚至耍手段，要将这少留下来，与他做个媳。

憨厚青年心中自也是千想万想，可每次见得少清秀脱俗的面庞，就不免自惭形秽，有千般言语都说不出来。

正在憨厚青年僵在那里时，院中的少已然转过了，冲着青年展颜一笑，道：“焦家哥哥可是有话要对我讲？”

“我……我……”憨厚青年看了一眼少，见对方明眸似水，正望着自己，脸色登时再度涨红。

好半晌才憋出了几个字，“无事，就……就是这些粗活，我来做便成。”

话一说完，憨厚青年似不敢再抬看少，提起院中的木桶，脚步匆匆离开，打水去了。

这一番举动，直看得躲在厨房偷窥着的老，跺脚不已，只能忿忿转离开。

少看着青年木讷的模样，嘴角轻抿，露出一丝笑容。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了厨下，而后又走到了小院前，开始侍弄起了一些野花野。

虽然着山村之中，多有幽泉，用水不算太过紧张。但昨一场好雨过后，不少本来恹恹枯萎的木，今晨都多了生机。

“这雨倒是下得好。”

少伸手轻轻采摘了一朵小花，捻在指尖，似低声自语，“恍惚间让我忆起了童时。”

忽而，在那小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影，跪伏在地，应道：“圣主，雨非是奚仙姑所祈。”

“是嘛？”少轻笑一声，“那条老狗锁了一州雨水，想来奚婆子也没那个能耐，窃些钱米罢了。与我说说，是何所为？”

“一个小道士。”那个影又说道，“昨夜奚仙姑落了面皮，寻了老乞儿去找那小道士，两之后便未回来。今早有见那小道士带着随从和一灵兽，已然出城去了。”

说着，跪伏在地的影又道，“圣主，可是要……”

“不急，道宫中倒是多能，这等时节还能行云布雨。”少嫣然一笑，“若有能找越江那条老狗的麻烦，我们不必理会。”

跪伏在地的影又开：“只是那奚仙姑和老乞儿都是昔年左师收拢的……”

“不碍事。”

少淡淡说道：“我那兄长心大，想要一统天下左道旁门，也非正途。”

“那圣主还要在此间逗留么？”那影又问。

少忽而抬，望向高远处，“罢了，东越郡如今当已鼎沸，且去看看。”

说话间，少慢慢踱着步子，走到院外，轻轻一弹指，手中的那朵小花落在了地上，眨眼间，变成了一辆华丽的车马。

少缓步上了马车，一身朴素衣物忽而变作红裳，飘渺如仙。

须臾间，马车腾空而起，朝着远处飞去。